/br> “父亲父亲”傅家男丁上前呼唤,却也没有唤醒。 就这时,管家几乎是跑着进来,低声道,“陛下来了” 老爷子大步进来,想必是出来得很急,身上还穿着在宫中的衣衫,头发也没怎么打理。 “人呢,咋样了太医呢咋说”老爷子人未到,声音先到,一连串的话问出口,“咱早就有旨意,宫里的药库随便他用,怎么就成了这样这些庸医都该死” 话音落下,老爷子已经进来,大声道,“友德友德” 说着,一脚踢开前面的傅家男丁们,“啥时候了还磕头,滚一边去” 随即直接坐在床榻边上,拉着傅友德的手,“友德,咱来了,你睁开眼,和咱说说话” 床上的傅友德依旧毫无反应,老爷子脸上满是焦急。 “还几天就过年了,过了年再走就不行吗”老爷子低声道,“先头汤和走了,你狗日的现在也要走” 老爷子是很欣赏傅友德的,虽说他和傅友德感情,远没有那些淮西旧人那般亲厚。但在他心中,傅友德是可以放心信赖,并且委以重任的好部下。 见这一幕,屋中人几乎都哭出了声。 而朱允熥心中,也感慨良多。 虽然,他改变不了生老病死,但是他改变了许多。 历史上,再一次宫宴之上,老年多疑,生怕自己孙子将来镇不住这些功臣的老爷子,当着傅友德的面指责傅让。 结果,傅友德拿剑先杀了儿子,后在老爷子面前自刎,表明心迹。 原本历史上君臣相疑,功臣惨死的情景,如今变得温情许多。 “友德友德”老爷子继续呼唤,“你狗日的,跟咱喝顿酒再走啊” “呼”傅友德的呼吸,骤然急促。 “父亲” 随后,在儿子们惊喜的呼声中,艰难的睁开眼帘。 他努力的张嘴,却发不出声音,看着老爷子的眼神中充满了惊喜,还有丝丝哀求。 “是咱还认识咱不”老爷子低声,柔声道。 傅友德无力的点头,攥着老爷子的手。 一滴浑浊的泪,顺着他的皱纹滑落。 “还有啥放不下的”老爷子轻声问,“有咱在,都给你办” “啊”傅友德面色痛苦的发出一丝声音,目光看向几个儿子。 “好好”老爷子开口道,“咱都明白了”说着,看向朱允熥,“大孙,咱老了,傅家人的前程就落在你身上了,你好生待他们” “老国公放心”朱允熥开口道,“傅忠是驸马都尉,傅让是孤的亲军出身,孤不会亏待他们” 岂料,傅友德却竭尽全力的摇头。 朱允熥想想,开口道,“孤明白了,孤不会因为他们是你的儿孙,而特意照顾。若他他们有才能,自然委以重任。若他们不成器,孤也不勉强,让他们安享富贵就是” 傅友德的眼中露出几分笑意,声音气若游丝,“带兵不是小事他们还磨练” “孤明白”朱允熥赶紧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傅友德喘口气,看着几个儿子,牙关分开,“忠心侍上勤俭持家” “儿子们知道了”傅家兄弟拼命叩首。 “友德”老爷子开口道,“放心吧,就算他们有什么错,咱和大孙也能包容毕竟,你跟了咱这么些年,又是”说着,惊道,“友德友德” 抓着老爷子的那只手,突然无力的松开。 傅友德张开嘴,缓缓吐出最后一口气,身子一僵。 “父亲”傅家兄弟放声哀嚎。 大明的老将,再次凋零。 老爷子坐在床边,无声长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