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近臣,不是那么好做的。你真以为单凭你和孤沾亲,就能一辈子升官发财” “臣帮殿下做事,是理所应当”李景隆忙跪下说道,“臣去了之后,不该问的不问,不该听的不听。何指挥使怎么说,臣就怎么配合” 赐死一个人,不过是杯毒酒的事。 但前提是这个人不想反抗,可朱允炆那个疯子,连毒杀老爷子的都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淮安卫的指挥使原本就是李景隆他父李文忠的旧部,他去了坐镇淮安,即便有人想闹,也闹不起来。 只是,朱允熥可不想那么便宜了朱允炆 一杯毒酒呵,太寒酸了些,对不住他的身份 淮安,淮王府,清心苑。 靠近湖水池塘的清幽别院中,檀香冉冉。 中堂那副宁静致远的匾额之下,朱允炆看着对面一个狼吞虎咽的黑衣文士,面有憎恶。 “你这和尚是饿死鬼吗到了本王这,吃起来没完了”朱允炆皱眉道。 黑衣文士在一堆美食中抬头,露出俊美的面容。 “小僧可是千里迢迢而来,一路上提心吊胆风餐露宿,到了您这,连吃点东西,都算罪过吗”这文士不是别人,正是毒士道衍和尚,姚广孝。 此时,姚广孝又道,“再说,是王爷您传话,让小僧来的。可不是小僧,贪恋这淮扬菜,舔着脸求上门来的” 朱允炆别过头去,看着荷花荡漾的湖面,开口道,“本王,已经采纳了你的计策,东西已经送上去了” 姚广孝正在吃鱼,闻言忽然被鱼刺卡住喉咙,随即忙连续吃了几大口米饭。 “当真” 朱允炆面色复杂的点点头,“你说的对,时间拖得越久,他越是安稳。时间拖得越长,我们的胜算越是少了几分” “淮王真乃杀伐果断的大丈夫古来成大事之人,皆是如此”姚广孝肃容道。 可心里,却狠狠的呸了一声,“畜生” “知道本王为什么不喜欢你吗”朱允炆回过头,盯着对方,“你这人,太会怂恿,太会把奸佞之事,说得道貌岸然” “做坏事的人,总要学会找借口。不然岂不是要被良心给折磨死”姚广孝一笑,好似自己说的是至理名言一般。 “再者说,王爷您其实不必太过纠结。所谓旁观者清,您和他们的深仇大恨面前,哪有亲恩呢”姚广孝又道,“况且,你也知道。若将来那二位,知道你母亲当年做的旧事,你也决计活不了” 突然,朱允炆神色一变,杀机顿现,“你怎么知道” “巧合而已”姚广孝对他杀人的目光视而不见,用筷子慢条斯理的挑着鱼刺,“您母亲生前,曾两次往燕王府赏人吧不单是燕王府,秦王,晋王那边也有吧” 朱允炆的面容已经扭曲,“说”随即,冷笑,“不然,外面的湖,就是你的坟墓。你不是爱吃鱼吗吃个够” “赵嬷嬷,在小僧的手里”姚广孝舔了下舌头,一脸无所谓的笑容,“一个老妇,千里迢迢的从淮安赶去晋王封地,路上被人劫持了,也不足为奇” “你”朱允炆心中冰凉。 “您以为,世上只有您一个聪明人”姚广孝笑道,“您府中一向人口简单,为何忽然多了一个老妇,而且还要鬼鬼祟祟的藏着为何她一个仆妇之人,要去往太原为何她,身边还能有护卫” “本王府中,有你们的人”朱允炆怒道。 “算是”姚广孝坦然道。 朱允炆手脚冰冷,心中一阵无力,强打着精神,“你们还真是神通广大” “不谋一时,不足谋万世”姚广孝笑道,“小僧谋划了这么多年,自然要面面俱到”说着,又是一笑,“也别担心,不是您淮王的身边人” “赵嬷嬷还活着吗”朱允炆问完,也知道自己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 “自然活着”姚广孝说道,“小僧不杀女人,再说,这等忠仆,不该死” “忠仆”朱允炆冷笑。 “没人能扛住不开口的”姚广孝说道,“小僧虽不杀女人,但能让他生不如死” 说着,看向朱允炆,继续道,“事已至此,您也不必纠结在心。既然东西已送了,咱们就静待佳音吧。起码,小僧现在对您,是友非敌” “一旦那位归天,天下就会流传皇太孙弑祖的传言。到时候,他稍有对藩王不敬。诸位藩王就有口实,起兵拨乱反正” “八王联盟,届时名正言顺” 朱允炆眼角跳跳,别过头,又看着满是荷花荡漾的湖水,“有时候,本王觉得自己是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