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突然把手掌抽了回去。 另一边,朴不成满脸怒气,“道人大胆,胡言乱语” “说中了”了尘心中暗道,他从爷俩的对话中敏锐的捕捉到些信息。 眼前这孩子,很可能是父母不在了,被祖父当成了掌上明珠。更是被祖父寄予厚望,盼着成才。 这时,老爷子上前一步,冷着脸问道,“你方才说,他将来未必一帆什么说清楚” “鱼儿上钩了” 了尘心中一笑,开口说道,“这位贵人别急,给你观观如何” “你” 老爷子一摆手,制止了着急的朴不成,直接伸出粗糙的大手,笑道,“看吧” 这双大手上满是老茧,显然这人出身不高。而且关节粗大,一看就是常年拿刀枪的武夫。不过这些老茧已经慢慢变软,就是说这人已经很多年养尊处优。 “你出身微寒,用刀枪博取身家富贵” 了尘刚开口,就被老爷子那冰冷的眼神一震,心头慌乱起来。 稳住心神,缓缓再开口,“你乃性格坚毅,百折不挠之人,生平最不服输,无所畏惧现在,你身居高位,千万人之上。” 说着,又对上老爷子的目光,心中又是一寒。 看相者,用的多是人生阅历。了尘能在周围百姓中,有那么大的名声,自然也有几分本事。 “你也是少年孤苦,家中穷困,受尽世间沧桑” 老爷子一笑,“你也说了,咱是出身行伍之人。当兵吃粮的,可不都是穷人家的孩子。但凡有出路的,谁他妈当兵” “你天命很硬,却有大机缘,总能逢凶化吉”了尘又道,“不过,你一生杀戮太多啧啧” “说”老爷子冷声道。 “杀戮太多,恐怕会报在子孙身上” “这就是你说的未必一帆风顺”老爷子笑两声,“可有化解之道” 了尘放开老爷子的大手,闭目思索,忽然睁开眼睛,“你家中可有供奉” 老爷子豁然一笑,笑骂,“以为你有啥本事呢,还是绕到这上头来了你是不是说,若咱家中没有供奉。该施舍钱财,建观供奉老君等等” 了尘的话,其实很唬人。因为他已经说中了几分,但他遇上的,却偏偏是最不信这些东西的爷孙二人。 倘若老爷子信了,爱孙心切,自然会问道于他。 直接被老爷子说破,了尘也不恼,反而笑道,“这位贵人,你这人性格太过执拗多疑,如此不好”说着,又问道,“还没请教,贵客姓名” “这第二次问咱姓啥了”老爷子斜眼道,“你总问咱姓啥干啥” “你不留姓名,我以后怎么用来抬高身价” 了尘心中有些急了,开口道,“雁过留声,人过留名,贵客于我有缘,留下姓名,供于道君之前。我朝夕之时,可为贵人祈福” 老爷子蹙眉道,“道家修身养性,顺其天地万物自然之法。讲的是水到渠成,问心无愧。你这人,穿着道袍却染上了俗气,虽有些小聪明却立身不正” “啊”了尘一时无语,不知为何刚才还好好的,对面富贵老汉却说翻脸就翻脸。 “大孙,今日咱爷俩出来玩,是要看雪吟诗作对”老爷子对朱允熥笑道,“你爷爷粗痞一个,半点墨水都没有。可这会却想出来一首诗,咱来念,你来写” “好嘞”朱允熥笑道,环顾一周,“哪有笔” 泼驴铜似的眼睛四处转转,闷声道,“用俺这个吧”说罢,从怀里竟然掏出一把带血槽的,三刃短刀,倒转刀柄递了过来。 朴不成跳脚道,“你这厮,啥都往出拿,看回去怎么收拾你” “无妨,挺好”朱允熥笑道,“爷爷,您念,孙儿就刻在这个墙上” 老爷子背手,走到门口,看着屋外青山,朗声而言,“杀尽天下胡人兵,腰间宝剑犹血腥。老道不识英雄汉,只知滔滔问姓名” “好诗”朱允熥大赞道,手臂用力,把四行字刻在墙壁上。 稍候片刻,在那削铁如泥的短刀之下,墙上字已入三分。 这诗,是当年朱元璋平陈友谅之后,在一个庙里遇到一个看人下菜碟的和尚后,所做的。 “走回家”老爷子大笑,开门而去。 朱允熥回头,看着了尘,“你这人,没什么能耐以后,别装什么世外高人了” “这”看他二人走远,了尘愣住。 其实他还不知道,他能捡回一条命,已是天大的造化。 爷孙二人,一行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