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微亮。 皇城中,钟声轻起,无数宫人起身,开始忙碌。 坤宁宫,昨夜旖旎春光仍在,凤凰帷帐内,佳人脸色潮红,眼带三分迷离。 所谓小别胜新婚,久别似开荤。 昨夜朱允熥就跟从未见过荤腥一般,吃起来没够。赵宁儿虽然有了身孕,但胎位早稳,又数月不见朱允熥,心中对他的莽撞,也有几分欢喜。 朱允熥从温柔乡中起来,刚一撩开帐子,就有几个宫人上前,奉上净口茶水,净面的毛巾。 “殿下要起身了吗”赵宁儿忙坐起来,问道。 “你躺着”朱允熥回头笑道,“别动了胎气”说着,坏坏一笑,“昨晚上,你肚里的孩儿,定是没有睡好” 赵宁儿顿时满脸通红,如火烧云一样。 “多躺一会,孤晚点再过来”朱允熥回身,在赵宁儿小腹上,轻轻抚摸两下,笑道。 他要走,赵宁儿如何能躺得住,双手撑着坐起来,“可是有朝会臣妾伺候殿下更衣” “今日不上朝,昨儿皇爷爷说了,刚回来先歇一日” 其实不是要歇,而是因为即将有大事要上朝会,朱允熥需要时间,和属于自己的班底,先通气。况且,回京之后,尚有些杂事需要处理。 这时,刚刚坐起的赵宁儿忽然眉头轻蹙,嘴里哼了一声。 “怎么了”朱允熥急问,“肚子不舒服” 赵宁儿嗔怒的看了他一眼,脸上滚烫。 “孤明白了,侍儿扶起娇无力,哈哈”朱允熥大笑起来。 随后,在赵宁儿羞得不敢抬头的脸上捏了一把,精神抖擞的出门而去。 清晨,微风送爽,东宫景仁宫之外,奴仆们跪迎一地。 领头的,自然是王八耻,后面是朴无用等人。 “殿下,您总算回来了,奴婢盼您盼的,都睡不着觉”一见朱允熥,王八耻就跪地哭道,“您都瘦了” 朱允熥负手而立,轻笑道,“别拍马屁,过来给孤更衣”说罢,自顾自的走向正殿。 “殿下回来了,快伺候着”王八耻对周围低声一句,快步跟上。 远处,红墙一角,有个人影望着朱允熥的背影,潸然落泪。 深宫之中,不只赵宁儿一个女人,盼朱允熥归来,如坐针毡。还有个,地位有些低下,却一心都扑在他身上的女子,妙云 进殿之后,朱允熥居中坐下,王八耻拿着梳子,小心翼翼的给他梳头。 “殿下,奴婢斗胆,往后您再出门,千万带上奴婢”王八耻一边梳头,一边哽咽的说道,“军中那些粗汉,笨手笨脚,都不会伺候” “知道你忠心”朱允熥闭着眼睛,开口道,“可是军国大事,阉人不得参与” 王八耻赶紧请罪道,“奴婢多嘴,奴婢知罪” 这时,朴无用从外面进来,“殿下,锦衣卫指挥使何大人到了,在外边候着” “传他进来”朱允熥睁开眼,摆手道,“你们都下去” 王八耻带着宫人们,叩拜之后,缓缓退下。同时,锦衣卫指挥何广义,躬身进来。 “臣,参见太孙殿下”何广义叩首道,“臣,先恭贺殿下,赫赫武功殿下提王师行灭国之战,必将铭记史册,千古流唱” “起来吧”朱允熥一笑,上下打量对方许久,“你什么时候也会说好话哄人了” 何广义拱手笑道,“微臣一向口舌蠢笨,这些话也是想了许久才想出来的。臣想着,若是殿下听着好,下次出征,也带上微臣” “你这是看别人立战功眼红了”朱允熥笑道,“把你锦衣卫的差事做好,不比战功差” “臣,铭记在心”何广义正色道。 朱允熥勾勾手指,“让你做的事,都做了吗” 何广义上前两步,“回殿下,按您的吩咐,秦藩,晋藩,燕藩那边,都已经选送了阉人和宫女。”说着,顿了顿,“淮藩那边,臣亲手挑选的” 巡视关陕军务之时,有些事让朱允熥心中生疑。有了疑惑,就要查到底,现在查清楚,总好过日后措手不及。 “秦晋二藩那边,不必打探什么消息,更不要记录藩王。”朱允熥开口道,“按照查看一下,二藩府中,是不是有别有用心之人” “臣明白” “至于淮王,燕王那边,事无巨细,一并报来。奏呈,经你之后送于孤处,不能有第三人看到” 说着,朱允熥站起身,背着手踱了两圈,“淮藩那边,如何” 何广义马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