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嫡孙。君不闻,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乎” 朱允熥轻轻推开对方的肩膀,头也不回的说道,“这里没有君子,只有男儿。我朱允熥虽然出身尊贵,但也是大名男儿”说着,回头一笑,“但为抚州百姓平安耳” “殿下”张善这个读书人,瞬间失声,看着朱允熥略有有些单薄的身影,踉跄的脚步,哽咽了。 “乡亲们”不远处,那府衙的班头也认出了朱允熥,对着堤坝上的民夫百姓们大喊,“吴王千岁亲自来帮咱们筑堤了,咱们加把劲呀” 短暂的愣神之后,堤坝上爆发出比潮水汹涌百倍的欢呼声。 那些精壮的汉子脱了衣衫,露出古铜色的胸膛,还有满是老茧的肩膀。他们开始更加用力的劳作,不知是谁开头,堤坝上响起了久违的号子。 “嘿吼嘿吼嘿吼” “莫让抚州百姓小瞧了你们这些京城的少爷”朱允熥对众侍卫,锦衣卫笑道,“使劲,跟我一起。” “谨遵王命”侍卫们狂热的呐喊。 好男儿,谁不想为国为民 好男儿,谁不愿为国出力 好男儿,谁不是少年豪情 不知过了多久,朱允熥甩着酸麻的手臂,揉着酸痛的腰,停止了劳作。他身边那些侍卫们也没好到哪里去,练武跟干活是两码事。 种地永远比健身更锻炼人,但是也更辛苦。 走下堤坝,朱允熥随便在一处干爽的地方坐下。现在是开饭的时候,米讷夫们都拿着碗,围着热乎乎的铁锅打转。 “殿下累了吧”张善快步走来,手里是不知从哪弄的药油,“殿下千金之身,肯定没干过重活。臣这里有药油,晚上泡过热水之后,用药油擦身,不会那么难受。” “谢了”朱允熥笑着接过,问道,“我看你倒是没怎么样” 眼前的张善虽然五十年纪,神情憔悴,眼神也有些疲惫。但是却没想这些年轻人这样,这里酸那里痛的。 “臣本就是乡下人,从小种地的,这些活算不得什么”张善笑道。 这时,朱允熥注意到,张善袖口上全是补丁。 后者正坐在地上,脱下脚上那双已经磨得不成样子的鞋子,交给身边的随从。 “拿去洗一洗,晾一晾” “你那鞋都露脚趾头了”朱允熥笑道,“堂堂一府知府,不会连双鞋都穿不起吧” “臣,还真是穿不起”张善神情有些苦涩,“臣的鞋都是贱内和小女缝制的,臣很多年都买过新鞋了” “不止于此吧你是举人,每年有四百亩地的免税”朱允熥皱眉道,“何止清贫至此” “臣家中只有十亩薄田。” “你不会挂给别人,每年吃现成的”朱允熥笑道。 读书人官员的免税特权,很多时候都是被别人挂在名下的,这是当世的潜规则。 岂知,张善正色道,“免税乃是大明皇恩,国家供奉,臣岂能做那些无良之事” 天下,不只是有贪官,其实也有好官,哪怕这个官迂腐了一些。 朱允熥肃容道,“是孤失言,张府君莫怪” 就在此时,前边忽然传来一个银铃一般的声音。 “爹,吃饭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