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小爷威风呀!”
于谦正朝殿内走着,口中突然冒出一句话,直接把曹睿和吴铎吓得脸儿都变形了。
“鄙人刚进京师,就听说了两位小爷的丰功伟绩!”
于谦冷眼,“哼哼,竟然在御前互殴....”
曹睿赶紧道,“学士,是宫外在宫外...”
他正说着,忽感觉袖子被人狠狠的拉拽了一下,示意他不要说话,转头一看居然是吴铎。
“有区别吗?”
于谦顿时大怒,站住了脚,“我以前是怎么教你们的?且不说你们是亲戚,就说同窗二字,你不晓得其中的含义吗?真是出息了!真是有出息呀!”
他声音极大,周围的侍卫宦官们看着这两位御前的红人被他毫无颜面的喝骂,顿时目瞪口呆。
再看看这两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爷,耷拉着脑袋不敢怒也不敢言,这些人震惊之余,心中也觉得好笑。
原来他们也有怕的人呀!
“两位小爷这窝里斗的本事哪学来的呀?”
于谦继续冷笑,“您二位殴斗那天,是不是也穿着蟒袍呀?”
“学士,学生们真是知错了!”
吴铎忙道,“学生和睿哥儿辜负了您的教导,也辜负了皇上的隆恩,心中惶恐惭愧!已求皇上许我们二人去西域军中历练.....”
“哦!”于谦脸色微微松动。
“是呀老师!”一哥儿也跟着开口,“他二人即将跟着庄亲王家的王兄去西域军中。”
于谦目光打量了他俩一圈,脸色又缓和一些,“军中?”
说着,顿了顿,“倒也不必真去军中,我身边也缺人手,可也先到巡抚衙门.....”
一哥儿笑道,“能在先生身边,那最好不过了!”
说完,冲着吴铎和曹睿不住的挤眼。
“完了!”
曹睿吴铎对视一眼,心中叫苦,但面上还得恭敬的行礼,“学生等谢过学士!”
“于学士在外边,把两位小爷给训了一顿!”
殿内,朱允熥已经站起身坐在了宝座之上。
身旁的王振低头轻语几声,这声音并没有刻意的控制,以至于周围的皇子藩王们听得清清楚楚。
越王朱文圭眉头轻挑,开口道,“这于谦未免有些太.....不讲情面了!铎哥儿和睿哥儿什么身份?即便曾是他的学生,大庭广众的就训?而且还是在宫里,就不能私下里说?”
“他就那个脾气!”
朱允熥笑道,“别说是他俩,就是一哥儿以前挨训的时候少了?就是朕这皇帝,他该顶撞的时候也没少顶撞!”
话音刚落,于谦已是大步进殿。
“臣于谦叩见皇上....”
“叩见太子殿下...”
朱文奎看了朱允熥一眼,得到后者的示意之后,笑着上前,“不是朝堂之上,于学士免礼!”
说着,亲手把对方扶了起来,“一路奔波,学士辛苦了!”
“微臣不敢!”于谦俯首抱拳。
“今日是朕的家宴,你这个皇太孙的老师算不得外人!”
朱允熥也开口笑道,“来人,给于爱卿上座!”说着,又道,“还没吃饭吧?咱们一块!”
于谦再次谢恩,就见有宦官给他搬来方桌放在面前。
琼浆玉液装于镶满宝石的酒壶之中,闻所未闻的美食,盛在美轮美奂的器皿之内。
放眼望去,殿内宦官宫女都是身着华丽之服,玉饰金饰熠熠生辉。
一时间于谦有些恍惚,那象牙筷子宛若千钧之重。
“臣记得皇上您的万寿还有些日子?”于谦轻声开口,“还有差不多一个半月吧?”
“坏了!”
坐在朱允熥下首的朱高炽心中暗道,“这呆子....千万别扫兴!”
朱允熥也察觉到于谦是话里有话,在宝座上微微侧身,“今日是朕的家宴.....”
于谦踌躇片刻,看着眼前种种奢靡之物,开口笑道,“让皇上见笑了,这....”他指着自己的方桌,“臣在甘肃那穷地方呆久了,乍一见到这些,实不知怎么动筷子?”
说着,抬头正色道,“臣确实肚饿!斗胆,请皇上赐面一碗!”
朱高炽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寡淡了,身子微微后仰。
“臣出兰州,还没走出甘肃地面之时,曾在乡间停留!”
于谦又缓缓道,“当地乡老闻听是巡抚大人路过,特意奉上美食.....”说着,他抬头道,“不知皇上可曾听过浆水面?其汤味颇酸涩,不好入口!其面....发黑,粗糙,难以下咽!”
“臣是南人,本就不善吃面食....是以臣家人拿出银钱,问之乡老,可否购买一些肉米之类...”
“乡老曰,村上穷困...能拿得出手的唯有这...一碗面耳!”
“臣一碗,臣带着的随从家人每人一碗,加起来已耗费了他家中积蓄...大半!”
“但可能是那乡老畏惧微臣的巡抚官威,又出行数里去了隔壁村落,借来鸡蛋两枚用油煎之.....”
“煎蛋之时,就有那无数顽童驻足窗前,垂涎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