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晗昱只想说鬼王可真会捡漏。 不过面上她还是保持着友好微笑,“刚好省得我再去一趟地府。” 转身瞬间,身后响起了第四种声音。 “地狱之门比预想的早开启了十年啊!”宁静的夜晚突然响起激动高亮的声音,深澜光顾着高兴,没有看到被树枝遮挡站在后面的禾晗昱。 “行了,快带女鬼回去。”鬼王催促道。 “等等!”禾晗昱转身焦急出声喊住他,“你刚刚说地狱之门?” “我靠,她谁啊!”背后突然冒出来穿着一身白衣的人,还是在墓地这种极阴之地,属实是有些吓人。 鬼王不与深澜多言,眼神示意深澜快走,他很快接受指令溜了。 禾晗昱看向另一位当事人,神色严厉,语气带着威胁质问:“地狱之门是你们打开的吗?” “不知道。”标准的赖皮回答。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禾晗昱对他态度不满,提高声音质问。 地狱之门开启不光危害人间,也会给死去的魂魄造成恐慌,这人却丝毫不在意。 鬼王身后都是黑压压的墓碑,黑白照片莫名带着寒意。 他站在无边夜色中,夜风刮起他不知何时披上的黑色衣袍,猎猎作响。 乌鸦的粗劣嘶哑声伴随着他带有笑意的询问: “我不回答你又怎样?难不成你还要罚我去地狱炼罚吗?” 地狱炼罚,只有地狱的掌管者知道炼罚是怎样的酷刑。 人们起先都想知道是如何残酷便四处打听,后来越传越令人闻风丧胆,人人敬而远之,不再好奇那是怎样的炼狱。 她眼前的这位,恐怕是唯一一位知道的。 鬼王阴沉的气势和优越的身高形成压无形的压迫感,禾晗昱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对方抬起脚,她下意识后退半步。 禾晗昱尽量保持镇静,沉声说:“我不会怎样,回去后会向天师负责人禀告。” “那你觉得你今夜还能回去吗?” 寒风凛冽,鬼王带着肃杀的寒意从夜色中走出,话语里也尽是杀意。 对方毕竟是鬼王,她打不过,甚至可能都逃不掉。 “不妨听我的,就炼罚。”鬼王脸上依旧挂着笑,他凑近那强装镇定的面庞,贴在耳边,语气轻柔引诱,“你不用进去,我受完罚后出来给你验伤。” “不要。”禾晗昱前迈半步抓住他的袖口,眼里带着惊慌。 她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心慌,听到炼罚两个字,她脑海里就自动浮现出痛苦难言的画面。 画面里她哭到发不出声音跪坐在地上,眼前的人浑身是血,即使黑暗中也能清晰地看到红艳刺眼的鲜血。 狠戾的鞭打声掠过耳边,那人痛苦地闷哼一声,想起身却连跪都跪不起来。 “你不要去。”她害怕地再次重复。 本来脸就白,现在吓得更加苍白,鬼王不舍得再欺负人,握住那只抓着他袖口的手: “天色不早了,快回去吧。” 禾晗昱感受着自己冰冷的手被温暖干燥的大手握住,温度渐渐传入手中。 夜里的风比白日刺人骨,手松开时寒风瞬间入骨,连带头脑都清醒几分。 鬼王现在放她走,还是尽快逃离较好。 她又怕鬼王是故意让她放松警惕方便偷袭,可自己无论如何都打不过,也无所谓故意与否。 她转身走过排排坟墓,回头看向夜里一直注视他的人。 黑夜好像吞没了一身黑的鬼王,可她还是看到了鬼王眼里的深情,在黑夜里像猫头鹰一样凝望着她。 连这厚重的暮色都遮掩不住鬼王看向她的眼睛。 鬼王看不到人的身影,才恋恋不舍地收回了目光。 他开始反思自己好像刚刚做的有些过,给禾晗昱吓着了。 可是他孤独了百年,现在真的好想禾晗昱可以抱着他,都不用说什么,就那么静静抱着他。 只要看到禾晗昱满含心疼的眼,他就会觉得百年的黑暗瞬间有万丈光芒照耀进来。 —— 禾晗昱最后还是回了一趟天师局。 因为组长打电话给她,让她无论多晚都来一趟,说是上面的人下来指明要见她。 她心里很乱,好像一和鬼王接触,她大脑里就会出现许多不应该属于她的画面。 而且画面里她看不清对方的身影。 还有鬼王那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