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场上气氛沉凝。
“荒唐,高家子,莫要在此信口胡言。”章崧怒气冲冲的开口。
“我高家存世几百年,相国大人,我高家远比你要了解这个天下,你下的毒,名为一旬牵机,在一些小国中,密使出行之前,必以此药牵制,每隔十日必须服下解药,否则”高要说到这,点到为止。
“够了,此番赴安,关乎我大梧社稷,老夫不得不防,是以为了国朝不陷入动乱,只好出此下策,本意就是防小人不防君子,等宁堂主功成回梧,我自会献上解药。”章崧一甩袖袍,昂着头道:
“老夫问心无愧,我自始至终便是秉承着为我梧国的大公无私之心。”
这时,杨蛟面无波澜的道:
“大公无私?想想就令人发笑,会有谁去宣扬大公无私呢?那是最自私的人在宣扬。”
“因为他希望别人对自己大公无私,而自己就可以坐享其成。”
“放肆,你.”
章崧刚一开口,就被杨蛟打断:
“我对你们这些争权夺利的戏码,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你刚才说了这么多,不就想让宁远舟为你卖命。”
“什么六道堂失责,难道不是因为你打压异己的缘故,从而让那个只知敛财的赵季成为了六道堂的堂主,而这梧帝被俘,难道不是他本身就是一个无能的昏君。”
“什么六道堂卖国,傻皇帝遭殃的无名揭帖,什么直指天道道众,军前擅权与安国勾结一致,使圣上蒙尘的奏章,不过是你使的权术罢了。”
“骗骗这些人也就算了,还骗到我的面前了,伱莫不是真以为谁都会上当受骗?要不是宁远舟在乎六道堂的人,你觉得他会答应你吗?”
杨蛟抬手,章崧身体便不受控制的飘了过来。
“相国!”
周遭的士卒和缇骑纷纷弯弓搭箭、拔出腰间长刀。
杨蛟侧眸望去,这些人犹如被重重打了一拳,皆倒飞出去几丈,然后倒地不起。
章崧见自己身处半空之中,又见手下莫名的被击飞出去,不禁万分艰涩的道:
“阁下.是人是鬼?”
杨蛟不咸不淡的说道:
“你这样的人,要是在我初出茅庐的时候,还没等你说话,你的骨灰就已经被我扬了。”
“近些日我心情好,便不跟过多计较,谈事就好好谈,要不然整个章家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我的话,你可听得懂?”
章崧听后,莫名有种刀尖抵在心口的惊悚感,连忙点头:
“老夫明白,老夫明白,对于宁堂主,我一定会抱着恭谦诚恳的态度。”
杨蛟放下抬起的手,章崧顺势从半空中栽倒在地上。
“行了,接下来的事,我就不奉陪了,之后什么时候出发去安国,记得给我说一声,我正好想去散散心。”
杨蛟对高要说完,就背着双手,自顾自的转身离去。
任如意双眸浮现一抹思索,也不知想到什么,居然快步追了上去。
高要假惺惺的看向惶恐不安的章崧:
“相国大人,不要紧吧,我这朋友向来脾性不好,还望你千万别见怪,不然一家老小都奔赴黄泉的时候,切莫怪高某没提醒你。”
“他到底是什么人?”章崧一脸难言的询问。
高要望着杨蛟和任如意远去的背影,悠悠道:
“是天下人都惹不起的一个人。”
杨蛟和任如意走在返回梧都的官道上。
“你就不想问一问我为什么突然不想走了。”
“你昨夜说要为人报仇,现今的身份又与朱衣卫有瓜葛,朱衣卫是安国设立的,这么推算下来,你的仇人应该在安国,所以,不用猜也能够知道,在你听到我将跟随梧国使团去往安国,你就生出混入使团,光明正大去往安都的心思。”
任如意眉梢微扬:
“还真是知一而晓十,什么都瞒不过你,那你会答应带我混入梧国使团吗?”
杨蛟带着挪瑜的语气说道:
“你可是天下第一杀手,怎能不带上你?”
任如意一听,沉默半响,道:
“就你方才显露的武功,杀我只需一招。”
杨蛟莞尔一笑:
“你可是天下一杀手,自信点,或许我都不用动手,只是抬抬眼皮,就能把你打翻在地。”
任如意眸光深远,幽幽地道:
“我算是发现了,除了高深莫测的武功和医术之外,你还有小心眼和恶趣味的性情。”
杨蛟轻笑:
“世上尽是些无聊事,当然要学会自己找乐子。”
翌日,清晨。
“平白无故的,你怎么也想去往安都?”杨蛟望着整装待发的高要,一脸的无语。
“出使之路,对于宁远舟来说,恐怕是凶多吉少,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理,我也明白你一贯不喜处理琐事,因此,我就打算跟着你们一起去,到时候,我既可以保全宁远舟等人的性命,也能让人不来打搅你游历的闲情雅致。”
高要说到最后,不禁瞥了不远处的任如意一眼。
杨蛟清淡道:
“你怎么变的如此八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