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所谓的笑了笑:
“做不做太子没关系,做您的儿子总行了吧。”
朱高炽指着跪地的朱瞻基:
“您不信我没有关系,但是您得信这孩子,他从小到大长在您跟前,您一直教他,他也一直跟您学,他要是折了,您真就忍心?”
“我听说您要见建文,拿这孩子的脑袋当押物,这不行。”
“爹,您任性了一辈子,要是再这么任性下去,儿子”
他说到这,上前一步,不复从前的唯唯诺诺,跪地作揖:
“儿子可就要造您的反了。”
“爹,你说什么呢!”朱瞻基一听,以膝做脚,来到朱高炽身旁。
见自家老爹低着头不回话,又抬头看了自己满脸深沉的爷爷一眼,强压心中的恐慌,额头贴于地面,作听候发落状。
骤然间,一个锦衣卫快步走来禀告,说寺外汉王求见。
朱棣不带任何感情的下令:
“让他进来。”
不多时,朱高煦急冲冲的跑了进来,眼见自家儿子安安静静的站在凉亭中,脸上一松,当即放慢脚步,作揖行礼道:
“爹。”
朱棣冷笑一声:
“呵呵,瞧汉王爷的样子,就差带兵围了鸡鸣寺,将我这个碍事的老头杀了。”
他的目光在朱高煦和朱高炽身上来回打转:
“你如此,你大哥同样如此,未来我们父子之间相疑到这种程度,这一家人还有什么意思。”
朱高煦连忙开口:
“爹,怎么会呢,儿子是突然收到孩子他娘的消息,说您召瞻壑来鸡鸣寺,我这不是怕瞻壑性子冷,冲撞了您嘛,便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朱棣不置与否,看向杨蛟:
“伱方才也听到你大伯的话,来说说,你作何感想?”
杨蛟不疾不徐的回道:
“虽说想用文官造反,不过是徒增笑料耳,但为亲子情,不惜以命相搏,这倒是很符朱家人的一贯作风,爱媳妇,怕老爹,疼长子长孙。”
朱棣淡问:
“怎么?文官就这么不入你的眼?”
杨蛟云淡风轻:
“文官入不入我的眼,取决于对我有没有用,不过于我而言,大明所谓的文脉,没有万民的安乐,没有脚下的土地重要,是以杀之不惜。”
朱棣追问:
“就不怕被千夫所指,被世人骂成暴君?”
杨蛟清淡回道:
“世人?文官乃沧海一粟,代表不了世人,暴君?我本就是士绅文官恨不得食其肉,啖其骨,饮其血,寝其皮的存在,倒觉得他们骂的很对,不过我就喜欢看着这些人恨的我咬牙切齿,却干不掉我的样子,很是有趣。”
“皇上,你就别试探我了,我从来没有任何想要皇帝的念头,要不是我爹,被你画了半辈子的大饼,生出了执念,十之八九会带整座汉王府陪葬,我依旧会是坐看潮起潮落的局外之人。”
朱棣面无表情的询问:
“治理天下不用文臣,你用什么人?”
杨蛟淡漠:
“我不是皇帝,天下与我何干。”
朱高煦听到这,急忙出声:
“瞻壑。”
朱棣怒极反笑:
“好一个我不是皇帝,天下与我何干,你是想要储君之位吗?”
其余的人一听,纷纷色变,尤其是朱高炽瞬间在心中明悟,自家二弟的变化多半就是来自他这儿子。
“我既不在乎权柄富贵,也不介意成为一介庶民,栖身于陋室,皇上还是去拿捏他们吧,我便不奉陪了。”
“之后或贬或圈禁,亦或是死,带份旨意来汉王府,我等着便是。”
杨蛟说完,迈开步子,就想大大方方离去。
“瞻壑,休要放肆,还不跟你爷爷赔罪。”朱高煦一脸焦急的拉住杨蛟。
“我还有很多弟弟,如今有我没我都一样,且宽心。”杨蛟使了个巧劲,弹开朱高煦,走出院落。
“爹,瞻壑自小就被我娇惯,以至于性子被我宠坏了,还望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朱高煦忙不迭的求情。
朱棣也没想到他这孙子气性这般大,直接掀了桌子,便沉着脸问道:
“你老实说,这几年你的所作所为,是不是都出自瞻壑?”
朱高煦点头:
“皆是瞻壑为我出谋划策,他是真的没有半点野心,要不是因为我,恐怕.”
朱棣面带讥讽:
“你倒是真会藏,他有如此之谋略,可你就憋着不说,是不是想着再来一场靖难之役?”
他不等朱高煦回答,神色凛冽:
“做孙子的,给我这个做爷爷的,来了一个下马威,好,当真好的很。”
朱棣忽地向朱高炽问道:
“老大,你是太子,这般不知天高地厚,冒犯君威的小子,你觉得该如何处置?”
朱高炽没有一点犹豫,无比诚恳道:
“瞻壑只是少年心性罢了,如此天纵奇才,今后让二弟好生教导就行,不应从重从严处置,说句玩笑话,我要是有他一半的聪慧,定要比他还心高气傲,目中无人。”
朱棣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