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真是高朋满座,过些时日,家母大寿设宴,你们全家可都得到。”
程始理所当然的道:
“老夫人过寿,吾辈自然是要去的。”
他语气一顿:
“欸,怎未见你家萋萋?”
万松柏长叹一声:
“她本来是想来的,被我家阿母拘在家里,也怪她自己,前几日跟人出去跑马,吹了风受了寒。”
他这么一说,像是记起了什么,连忙道:
“你的天仙女儿呢?快让我瞧瞧。”
程始见他提起自己的女儿,笑的合不拢嘴,对不远处招呼道:
“嫋嫋,快来见过万伯父。”
程少商迈步走来,施礼道:
“万伯父安康。”
万松柏看着面前明媚灵动的小女娘,连声感叹:
“好,好啊。”
他拍着程始肩膀:
“我说贤弟,还以为伱将女儿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是在吹牛,没想到真是养得好。”
万松柏从袖袍中拿出一把瞧着就豪奢的匕首:
“拿着,嫋嫋,这是万伯父给你的见面礼。”
程少商不知该不该收下,便看向自己阿父。
程始直接道:
“拿着。”
程少商双手接过匕首:
“多谢万伯父。”
一旁的萧元漪看着这一把名贵的匕首,出声道:
“不过是个孩子,万将军的礼物,也未免太贵重了些。”
万松柏一副不值一提的样子:
“哪里贵重,好物什才配得上咱们嫋嫋。”
他说完,就对程少商继续道:
“嫋嫋,你阿父与我是刎颈之交,今后要受到什么委屈就来找我,伯父一定为你做主。”
万松柏说到这,靠近了些,再压低嗓门:
“尤其是受了你阿母的委屈。”
程少商瞧着他亲厚的态度,甜甜一笑:
“嗯。”
萧元漪深怕程少商又被宠的无法无天,就吩咐道:
“嫋嫋,别在前厅杵着了,还不快去大母面前服侍,还有把匕首收起来,怎么一点规矩都不懂。”
程少商只好对万松柏施一礼,转身离去。
万松柏见状,看着程始,止不住的叹息:
“娣妇,就是太死板,对兄弟你讲规矩,对嫋嫋还讲规矩,这.人要是做什么事都讲规矩,那日子得多无趣。”
程始瞥了自己新妇面无表情的神色一眼,立即开口:
“谁说无趣了,我如今出去,人家都不笑我是大老粗了,那多亏我家元漪教得好。”
万松柏闻言,哈哈大笑。
忽然,程府响起一句无比激动的通报声:
“许公子贺万卷书。”
顿时,前厅一下子安静起来。
虽说因为《天工开物》,让诸多典籍不再如从前那般珍贵,但也唯有那些底蕴深厚的顶级世家,亦或是皇家,才能一次性送出如此多的书。
并且,此乃兴盛家族之本,岂能轻易与人。
此刻,众人纷纷议论着来者究竟是什么来历,怎么自己从未听闻过这个名号。
万松柏开口询问:
“贤弟,这许公子是?”
程始开口解释:
“姓许名仙,字汉文,乃是崔侯的表亲。”
万松柏有些诧异:
“表亲?我可从未听说过崔佑有一个姓许的表亲。”
此话一出,程始和萧元漪不由地对视一眼,满是吃惊之色。
“万兄,你该不会是记错了吧。”
万松柏放低音量:
“崔佑在朝堂上向来左右逢源,八面玲珑,我跟他的关系亦是不赖,从来没听闻他有一个姓许的亲戚。”
“贤弟,你还知道他的其他来历吗?”
程始回道:
“之前朝廷的封赏下来,他还让曹常侍带礼物送给嫋嫋,听常侍所言,他和凌不疑一样,从小养在宫中,还说近些日子即将出宫开府,才未能前来助贺嫋嫋一家团聚。”
万松柏猛的一惊,嗓音再度放低:
“贤弟,娣妇,你们可知近些日子,是谁出宫开府了?”
程始原本是一个庄稼汉,在娶了萧元漪以后,才有了扞卫一方乡土的决心,揭竿而起,得到当地士绅葛老太公的支持,又是出钱又是出粮下,变得小有名气。
然后通过十五年间的征战杀敌和万松柏的提拔,才从一个小小的军户荣升为曲凌候。
但如今不过是闲散候位,消息根本不怎么灵通,外加自身也不在意,是以表现出无比疑惑的表情。
而萧元漪这些日子又是整顿家务,又是搬新宅,又是庆贺正旦,又是办乔迁宴,忙里往外的,也是没怎么关注外界的消息。
万松柏见他们夫妻都是一副全然不知的样子,直接低声道:
“圣上的第四子出宫开府。”
夫妻俩的表情立刻有种说不出的复杂。
傍晚。
程府,一间寝卧内。
萧元漪坐在床榻上,程始在房间来回踱步。
“将军,你能不能别在妾面前走来走去,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