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居然先发制人,这是要把小聪明都用在你爹娘身上啊!”
涂山倾仙连忙娇软甜腻地抓住杨蛟的衣袖:
“爹爹,你看娘亲,一回来就知道教训我,这些年,我之所以让你们不用着急赶回来,还不是因为我的拳拳孝心,不忍打扰伱们的浓情蜜意。”
白浅一听,看着杨蛟,悠悠道:
“看在小十如此孝心有加的份上,你说我们该怎么奖励她?”
杨蛟平静道:
“小十,之前你说要继往开来,造就一方万古未曾有的煌煌盛世,这到底是玩笑之语,还是.”
话还未说完,就被涂山倾仙带着一丝奶音的嗓音打断:
“这当然是我坚定不移的志向,我又不是没外出游历过,遍数大荒,酒囊饭袋之辈比比皆是,利益熏心之徒多如牛毛。”
“跟这些虫豸在一起,我看不到半点大荒越来越兴盛的可能。”
“现今也就那些修仙者还算成气,可惜是一盘散沙,还有那个辰荣军师相柳倒也不凡,竟然也能获得爹爹的仙道传承,以至于就连玱玹表舅都无可奈何。”
杨蛟双目深邃:
“很多人说,最好的老师,不是所谓享誉天下的大贤,而是兴趣,但为父告诉你,这个答案是错误的。”
“在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老师,是生存。”
“你既然有此志向,为父自是不吝成全。”
他袖袍一挥,顺势将涂山倾仙打出桃林,消失在天际。
白浅眉心微微动了动,轻叹一声:
“你这个当父亲的,亦如从前那般心狠,大儿子这样对待,小女儿还这样对待。”
杨蛟无动于衷:
“我在小十身上留了护身手段,她最多不过吃一番苦头罢了。”
白浅柳眉倒竖:
“那我怎么还发现你在小十身上,悄悄地留下了一梦千秋的法术。”
杨蛟理所当然的道:
“自是为了防范有哪头不知死活的猪,会来拱我家的小白菜。”
白浅莞尔:
“走吧,陪我畅快的痛饮一番,现今你酿的桃花醉,口感可是比折颜酿的还好上许多倍。”
五百年后。
西炎山,朝云峰。
自玱玹登上王位,帝道威严愈加浓重的同时,也愈加的不苟言笑,平常若有闲暇,就会来到朝云峰山的凤凰树下打坐修行。
忽然,一道红色神虹落在他的不远处,显化出一位红衣如火,衣袂翩翩,妖冶得张扬而肆意的少女。
玱玹抬眸,神色不由一怔:
“小十,五百年未见,没想到你长大后,更像你的父亲,唯有这一双眼睛,像极了你的母亲。”
涂山倾仙负手而立,道:
“玱玹表舅,你应该知道我要做什么?”
玱玹不置与否,反而问道:
“你觉得你的父亲是一个怎样的人?”
他见涂山倾仙眼中闪过轻微的诧色,不发一语,便自问自答道:
“你父亲是一个骨子里就透着一股冷漠,视天下为无物的曲高和寡之人。”
“从我在清水镇见到他的第一眼,就察觉到他对世事的淡漠和冰冷。”
“唯有在对你母亲的时候,才会展露他仅有的一丝温情。”
涂山倾仙颔首:
“玱玹表舅还真说对了,他就是这么一个由内而外透着一股冷漠的人,我曾听我爹跟我娘说过这么一句话。”
她语气一顿,声线微凉:
“我见众生皆草木,唯有见你是青山。”
她似是回忆了这几百年的经历,末了还补充了一句:
“在我看来,他对于我的爱,也是爱屋及乌,承接于我的母亲。”
玱玹淡然:
“所以,从一开始我就十分厌恶你的父亲,哪怕他曾帮助过我多次,我依旧总想着有朝一日,把你的父亲从你的母亲身边赶走,甚至还在你爹娘成亲的前几日起了杀心。”
“可惜,最后终究未能如愿。”
涂山倾仙掀了掀眼皮:
“我对你们这些长辈的爱恨情仇一点兴趣都没有。”
“不过我若是猜得不错的话,要不是我娘比较在乎你,我爹不忍她伤心,只怕是早就用一道剑光将玱玹表舅斩成劫灰。”
玱玹闻言,无任何动容之色,而是眉间舒展:
“这几年来,帝红衣之名喧嚣尘上,先是与青帝一战,战而胜之,成了天庭之主,又一统大荒修仙者,再镇压辰荣叛军,收服了九头相柳。”
“还清算了数百作威作福,为所欲为的地方氏族,就连四世家和六大氏族的人,凡是作奸犯科之人,也被一一正法。”
“小十,你的所作所为倒是比我这个西炎王,还来得尽职尽责,并且,比你外爷赤宸还要杀伐果断,不留情面。”
涂山倾仙冷漠如冰:
“不过是一些大荒硕鼠罢了。”
玱玹气定神闲,自说自话道:
“知道我为何想做西炎王吗?”
“那是因为昔年只有我和你娘在这朝云峰上相依为命,后来你娘失踪,我只好努力发展势力,找寻她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