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公救我!晏公救我!” 水波漫漫,一只金色触手卷住杨子楚惨不忍睹的龙身,杨子楚不由自主被拉拽过去,眼前一花,霎时出现晏公庞大无匹的乌黑双眼和口器。 “怎么弄成这副样子?你招惹到哪一个?没给它瞧我的玉璜么?” 杨子楚伤口深可见骨,全然不似作伪,他早就想好了全盘说辞,就算和众大妖当面对质也丝毫不惧,可他百般的花言巧语刚到嘴边,一股热流直冲脑仁儿,杨子楚遭受不住啊了一声,七窍顿时迸出血来,整条龙抽抽两下,居然绝了气息。 死了? 不光丽姜,连李阎见状也吃了一惊,按在气泡上的双手下意识加了几分力气,掀起阵阵七彩涟漪。 丽姜未加思考,口器中喷吐一股金色汁液,没入猪婆龙王的口鼻当中。可杨子楚半响没有动静,连尸体的温度也在冰凉海水的冲刷下慢慢低了下来,它的爪子底下哗啦啦升起一串气泡,是数十张玛瑙打磨,还带着齿爪痕迹的崭新马吊。 丽姜伸展触手,把猪婆龙王的尸首轻轻放到地上,口器咕噜噜地冒出气泡,不知是惊是怒。 正在此时,遥遥传来怒斥。 “丽姜,你家小龙好生跋扈,害我童儿性命不说,才半天功夫就招惹了十几家洞天,莫非是你存心指使?”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发声的是个一身漆红色皮甲,武将似的人物,下身空空如也,最骇人的是眼眶伸出一双突出二尺有余的肉瘤,包着精光四射的眼球。 不需多说,此人正是天眼君。他身后大小妖王姿态各异,不一一细说,只是火气汹汹,妖氛翻腾,都一齐找上门了, 本来天眼君知道手下童子被一只衔晏公玉璜的猪婆龙咬死,却是敢怒不敢言。 天母宫妖尽皆知,这丽姜生性凶蛮暴躁,法力高强。世上妖物不知凡几,可能让雄据一时的齐国霸主小白捏着鼻子认干姐姐的大妖,也只此一位。连昔日天母收服晏公时,也是智取,用一个糊里糊涂的十杯之约,困住了这雌蛮。 后来知晓,这猪婆龙神憎鬼厌,夺了自己的血藻不说,居然还砸了弥生大王的塑像,吞杀了地耳君两名鬼妾,把吞金魔蟾治背痈的草药换了淤泥,还强闯媚蚌的宫榻,那媚蚌看在晏公面子,本也以礼相待,端一杯花茶的功夫,这贼婆龙不仅偷了媚蚌孕育五百年的金珠,更是出言调戏。其余种种,简直罄竹难书。 天眼君眼见群情激奋,这才起了疑心,晏公虽然凶蛮,却一向不屑招惹是非,想必是那小龙自作主张。 于是他率众前来兴师问罪,开口便留有余地,连讨人偿命都没有,只要晏公否认知情,剩下罪状自然都在那贼杀的小小鳄龙身上了。 “莫非是你指使?” 可惜杨子楚已死,丽姜听闻这话,一双黑色竖瞳顿时贲张开来。 好个天眼,杀了我的人还不罢休,要上门兴师问罪,指着我的鼻子骂么? 那天眼还要再说,只见一截金色触手宛如雷罚,只倏忽间便洞穿了他的头颅。 “这是谁?!” 鲁奇卡指着一卷泛黄的画纸,上面是个眼眶伸出半截肉瘤,穿漆红色皮甲的将军。 黑牙汉子瞥了一眼鲁奇卡手指的画纸,踩着墙皮往后挪了挪凳子,含糊不清地说:“这是一尊六七百年前在中国肆虐一时的鬼王,名唤天眼君。” “他很厉害么?” 鲁奇卡好奇地问。 黑牙汉子冷哼一声,对鲁奇卡的问题尤为不屑:“好教你知道,这天眼君是商周名臣一缕恶念托生,一双异眼妙法无穷,中者辄死,更能远窥千里,若非天母出手降服,恐怕现在在南洋也无人可制,妖贼厌后,都不是它一合之敌。” “唔~” 鲁奇卡抬起头,眼前有三面两米多高的土墙品字排列,把少年围在当中,墙上贴满画纸和字卷,这是黑牙汉子闾山一脉存留,历代先人的手书,记载着天母过往收服妖魔的画像。 那天眼君一击即死,丽姜却有些意外,她含怒出击,却没想过天耳这厮如此不禁打,此刻杀了天眼君,心里怒气稍泄了几分,想要和水宫外群魔说几句话,触手吸盘却下意识吞吃起天耳的残魂,只见天耳的残魂在触手下被绞碎吞纳,几个呼吸就消失了大半。 天眼地耳相交莫逆,此刻亲友惨死,地耳君狂呼一声,就要和丽姜拼命,又被丽姜一触手晃翻在地,若非这次有了准备,只怕也和天眼一样落得个一击毙命的下场。 “丽姜,你欺人太甚!” 晏公的凶暴当即吓破了一些妖物的胆子,即刻遁走,却也彻底激怒了一部分自恃本领的巨妖,弥生大王正是被激怒的那个。 这弥生大王身长十余丈方圆,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