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还有一个便是,千万不要得罪舟山的陈家和柯家。” 李阎笑着低头按了按手指:“老爷子对我还是不太了解。在胶州我连龙虎山都惹得,我还怕他一个舟山港的土豪劣绅?” “陈柯两家并非一般的土豪,在浙江,连天师道都怕他三分,我只说一件事,大人便可晓得了……” 陈跃武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道:“猪婆龙为祸浙江已久,而陈柯两家,有一桩菜肴三餐不离,那便是猪婆龙肉。” 李阎眨了眨眼:“也许世人无知,猪婆龙肉大补也说不定啊。” 陈跃武急忙摇头:“陈柯本地势力庞大,盘根错节,官场上不知道有多少官吏,受陈柯两氏的差遣,绿林上有不知道有多少好汉,是陈柯两家的走狗。而且这两家人身怀异术,天师道和朝廷,都指望陈柯两家出力,缓解猪婆龙之之祸。浙江人有民谚:陈不惹,柯不斗。足见两家厉害。” 李阎没有旁的话,只是笑:“要我说啊,没准这猪婆龙的祸患,就是陈柯两家人幕后指使,窃国器,邀权贵罢了。” “镇抚大人慎言。” “哈哈,我省得,只要他不来惹我,我绝不会生他的事端。” 李阎冲陈跃武保证:“时候也不早了,老爷子,我先去睡了。” “镇抚大人。” 李阎转身:“又有何事?” 陈跃武面色严肃:“我了解天放先生,明日酒宴的阵仗不会小,大人有个心理准备。” “我省得。” 说罢,李阎转身进了船厢。只留下陈跃武一个人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 舟山前瞻东海,后仰苏杭,地处江浙两省当中,总络南北海道,是个繁华的大港。 又兼着今天己亥年七月三十,是地藏王菩萨的圣诞,市面上更是商贾云集。灶火杂戏琳琅满目,人山人海挨挤不开。 这般繁华的日子,人们交相谈论地,却是舟山的顶尖的大士绅陈天放,今天包了整个天妃馆,要请人吃酒宴。还专门从扬州请了戏班子,和评话弹词大家莫后光来,给几位客人助兴。陪坐的是当地知县郑渊宁,龙虎都监贾金灯,普道居士墨成桂等一干当地的官绅豪富名流清客,动静不可谓不大。 午时半晌,天妃馆的门口已经落满了轿子。平日里那些难得一见的达官贵人,明晃晃的花翎袍带,不经意的谈笑雅致,透着逼人的富贵风流。 天妃馆里,宴席孔雀开屏摆开,正中一桌,下排首坐的是陈天放的大公子陈寒,上排首坐着几人,是这次陈家摆出隆重排场,要宴请的贵客了。 这几位贵客,首座是新放浙江的漕运衙门总督,兵部侍郎兼都察院副都御史朱昌运。次座是陈天放老爷子的世交好友,守备苏州的南营戎政,临安侯李复开,除此之外,还有三座上的一人。 只是这人的身份,让在座的士绅多多少少有些犯嘀咕。 北直隶大宁卫左司镇抚,奉辽东总兵之命护送龙虎旗牌入赣的飞骑尉李阎,昨天晚上才到浙江。 前面这两位贵客,一个是正八经的一部堂官,又兼着漕运这样的差事,当今内阁首辅沈一贯的门声,真正的未来阁老。 第二位,世袭的侯爷,苏州城无人不知的小衙内,和天放先生是忘年交,只是听说最近和陈家二爷有些小小的冲突…… 至于这位左司镇抚…… 区区五品的武官,名不见经传。龙虎旗牌倒是如雷贯耳,但人终究是个粗俗的武夫罢了,怎么受得起这番厚待? 有人面露沉吟,毛躁些的,甚至有轻蔑之色,只是当着诸多名流的面子,当着漕运总督的面子,当着临安候的面子,没人会去搅这个不是。 “朱大人,李镇抚,二位远道而来,若是招待不周,您可千万不要见怪。复开叔叔是我家熟客,侄子我便近而不恭了,只谈酒菜便是。” 说话这人生得面目清秀,颇为儒雅,又叫人觉得亲近。 这便是陈家大公子陈寒,浙江的当地强龙。 .w.co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