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红旗存亡之际,他若是再来一次釜底抽薪,把红旗财库一卷而空,红旗百年基业,岂不是要和他陪葬……” 李阎有些惭愧地摸了摸下巴,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谁!” 郑秀的五感居然比徐潮义还有敏锐。 李阎走到门槛前面,脸上五官还是郑云升的。 “云升?” 徐潮义的脸色缓和了一点。“我叫你看守天保哥的别院,你到这儿来干什么?” 李阎的喉结颤动了一会儿,才沙哑地说:“是天保龙头叫我来,他说自己用不到那么多人,叫我护着秀盟主便好。我只好来问秀盟主的意思。” 徐潮义皱着眉头打量眼前的李阎,嘴上只是说:“既然天保龙头不喜你在别院守着。你且去休息吧,” 他话说完,李阎却纹丝不动。 “你作什么?” 徐潮义语气压低了些。 “天保龙头的话,云升不敢不听,还请潮义头领见谅。” 李阎直视着对方 徐潮义正要发作,郑秀一把拉住他的手,若有所思:“你见过天保哥?这话是天保哥亲自和你说的?” “是。” 郑秀凝视了李阎一会儿,突然绽放出一个笑容:“那样也好,你就站到我身后来吧。” 李阎点点头,站到了郑秀身后。 不多时,如丝如缕的人声由远及近,五名四五十岁,身材佝偻,包头巾的老者率先到了。 “秀盟主,潮义。” 领头的老人到处看看:“怎么不见天保龙头?” “宁老和几位先行入座,随后便知。” 这些人是红旗帮硕果仅存的老人,能历经郑一拐,十夫人,天保仔三任龙头到今天,俱是德高望重。红旗许多干将,都是这些人的子侄辈儿。有些老人在堂口挂职,管些钱粮发放,学堂,刑罚一类的差事。 郑秀安抚了他们,有一盏茶的功夫,其他青壮的头领也陆续到了,满满坐了一圈。 当今红旗,算上侄侬和赵小乙,一共十六位大头领。势力大的头领手里大概三十条船,几千来人、势力最小的也有十几条船,千人以上。每一位大头领单独拉出来,都可以和白底,红首,矮牛这些老牌的海盗争锋。人数约一万八千余人。 此外还有四百位小船头,船上几人不等,最多不超过十人,共近三万余,结构相对松散。这些船头平时行船,和二十四大头领的船不分彼此,只在紧要关头,依龙头调遣,打乱次序编入十四位大头领的船队。一齐杀敌。 名义上,头领和船头平级,俸禄和用度都一样。 头领和船头并存这套法子,是十夫人设计的。过去头领出了意外,或者要金盆洗手,十夫人都会从数百个船头中提拔一个人,做新的头领,对过去头领的亲信弃而不用。且明令禁止头领和船头交往过密,以保证自己的统治,唯一的例外就是曾经的天保仔。 天保仔自己是当初十四位大头领之一,且和数百位船头同吃同睡,干系密切,又控制财库和耳目往来。后来上任龙头,自然是手到擒来。 李阎上位之后,从船头中提拔出薛霸,提任自己的头领位置,但紧要的火炮和大船,还是自己指挥。六年里,有一位头领金盆洗手,李阎又叫查小刀上位。控制了几十条船,成了十四位大统领之一。 除此以外,李阎把侄侬单独提到第十五位头领的位置,率领一干五婆苗裔和一些船员,虽然船只稀少,人手也只堪堪破了一千,但凭借诡异的邪术,侄侬的头领位置做的依旧很稳。 至于赵小乙,这些年官府清剿,黑旗已经名存实亡。他率领手下几千人投入天保仔麾下,算是第十六位大头领,手下汇集黑旗精锐,实力强悍,除了薛霸一支,剩下的大头领都不是他的对手。 除此以外,还有潮义率领的不到两百名高里鬼,铜头铁臂,刀枪不入。是天保仔,郑秀等人的近卫。徐潮义自己在数百位船头中的声望也极高。虽然徐潮义自己不算是十六位头领,但大家都以头领相称,在红旗帮中的真实地位仅在天保仔之下。 查小刀进来,一眼就看见了郑秀身后的李阎,冲他挑了挑眉毛。 李阎权当没看见。 “我说潮义,天保龙头还不到么?” 说话的人身材五短,红光满面,正是被密报指为勾结官府的杨作午。 郑秀不慌不忙:“作午叔稍安勿躁,天保哥待会儿就到,不过他来之前,我倒有桩关系到红旗生死存亡的大事,要和各位头领商量。” “这不是巧了!” 杨作午声若洪钟:“我也有桩关系到红旗生死存亡的大事,要和各位头领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