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沉,正在此时,李阎耳边传来呼啸风声,他来不及多想,把金母大剑横起一格,随即是炸裂的气流在他胸前爆开! 嘭! 李阎眼前一片漆黑,他费力的攥紧手指,才叫金母大剑不至于脱手而去。 张义初咳嗽了两声,随即甩了甩袖子,两把斩邪飞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在他的身前盘旋不定。 “镇抚勇则勇矣,可惜贸然生事,抵挡不住我数十年的升仙大计。” 说罢,张义初往前走了一步,想斩草除根,却被青色的光晕拦住。 丹娘掌心平放着一本古朴的线装古籍,上头摆着一个海青色的玉质印章,透出几分血丝,煞是好看。 这是龙虎山另外两样镇门重宝,《太平洞极经》以及阳平治都功玉印,可惜一残一坏,当初混战时都落在丹娘手里,被当成了对峙的筹码。 “天师所求,无不应验,又何必赶尽杀绝呢?” 丹娘轻声道。 张义初深呼吸了一口气,两把斩邪飞剑的光芒时而炽烈,时而微弱。 李阎吞下些食补的消耗品,才朗声说道:“天师当真了得,我不是对手。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事到如今,那一百零八龙虎旗牌尽落我和金山老祖的手里,你到哪里去找?” 不料他这话却提醒了张义初,他收起斩邪飞剑,仰望天空,呢喃道:“九月初一,时辰快到了。” 李阎一抬头,但见天上星宿闪烁,却是个难得的群星闪耀的晴朗夜空。 松软草地上,不断咳血的金山老祖听到这话,也冷冷一笑。 三省堂中,万法宗坛,众多高功法师围坐诵经,外面风卷残云的厮杀也充耳不闻。 大殿上设立万法挂着两幅画像,第一代天师张道陵、第三十代天师张继先、这两代天师,都是龙虎山历代中,惊才艳艳,且对天师道有不世之功的,至于张义初,一手把龙虎山提拔到国教位置的他,毫无疑问,百年之后画像也会像这两位天师一样,被张挂起来,受人跪拜。 一片经声当中,突然扯了一下旁边一位头发花白的老道衣角:“义海师伯,我师父是不是快要死了?” 老道默然一会,摇摇头:“天师乃得道之人,只是升仙有劫罢了。哪里会死?” “可师傅和我说过,咱修道之人讳死,才叫飞仙,世上从没升仙之人,只有死人。” 老道双眼紧闭,念念有词,不再理会。 歪了歪头,目光透过围子望向窗外,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张义初高居山顶,眼见明月高升,子时已至,突地狂风大作,风声呜咽之际,天上群星闪耀,绵延数千里的高山,也辉耀起阵阵辉芒,自半空俯瞰,以天门峰为始,江川环绕高山崇岭,嶙峋危崖道道突出,有龙虎门人篆刻的龙章凤篆天符,山头贴着朱砂咒纹。与天上群星遥遥呼应! 张义初的双眼倒映满夜星空,低声诵念:“天地玄宗,万本根,广修万劫,证吾神通,包罗天地,养育群生,万神朝礼,役使雷霆,鬼妖丧胆,精怪忘形,洞慧交彻,五腾腾,太上有令,命我施行!” 但见一抹巨响自天边而来,轰隆隆的声音不绝于耳,不多时,百十道金光争先恐后,齐齐冲张义初而来。半空汇成一道钩天环地的金色龙卷,把张义初包裹在其中。 北京城会同馆中,突地发生一场大火,有几十间大屋一起遭灾,驿丁们争先恐后地救火,鸿胪寺少卿卢正正大声责问事态。 “小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来朝贡的建州酋长房中,突然爆发出一道金色火焰来,直直掀塌了房顶。在半空散作大几十道光焰,朝西南方向去了,余下的火焰波及开,才酿成大火!” 把守的驿站兵丁结结巴巴地,也是一脸惶恐。 “伤亡如何?” 鸿胪寺少卿质问。 兵丁结结巴巴地:“还,还不清楚。” 火场中一片骚乱,兵丁奔忙,却无人瞧见角落里,一身黄袍钻进纸面消失不见,那张纸也很快被焚烧干净…… 天门峰。 不时有金光没入龙卷当中。李阎突然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颤栗感觉,好像是什么不可撼动的东西正在他面前被一点点撕扯出一个巨大的口子。 查小刀的会话也适时传来,他语气低沉:“你交给我的龙虎旗牌生了变故,冲破剑匣统统飞走了,我只追回了两块,而且快撑不住了。” 查小刀说话的时候,一只手捏着一只滚烫炽热的血色旗牌,那旗牌早就不是过去模样,周身笼罩着火焰,生出人一样的五官,甚至冲着李阎高声叫骂,十分可怖。 “……”李阎听了,没犹豫太久:“龙虎旗牌都飞到龙虎山来了,撑不住就放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