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拐杖,从卧室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 本来按白委员的意思,是叫他在医院休养半年的,可杨狰坚决出院,又不要专人照顾。男孩是之前毒贩牟刚留下的孩子,叫牟勇,杨狰已经登记成了他的监护人,两人自然住在了一块儿。 “我这不是工伤么?” 杨狰扭着脖子,对于阎浮的事,男孩知道的不多,杨狰也只是含糊地对他说出任务受伤休养。 “你得往开处想,我要是牺牲了,你也有抚恤金不是?仇人死了还有钱拿。你该高兴地放挂鞭炮庆祝了。” 男孩冷哼了一声,一语不发。 杨狰拿起牛奶瓶拧了半天,才干咳一声:“诶,我说,有起子没有?” 男孩走过去,抢过杨狰手里的瓶子,徒手拧开瓶盖往桌子上一撂,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闷头扒饭。 杨狰打开电视,怡然自得地哼哼着什么,恰了一口鱼肉放嘴里。咂摸咂摸才摇头:“可没熟啊,下次注意。” 男孩翻了个白眼:“你爱吃不吃。” 牟勇有些看不懂眼前的男人,一条丑得掉渣的蓝色围脖秋冬不换,手机里的歌清一色破锣嗓子。原本以为他是良心上过不去才收养自己,可两个月相处下来,这个连屋里有几只袜子都数不清楚的男人多数情况下还要自己照料,动不动就失踪,丢给自己几张百元钞票全当照顾,性格粗暴恶劣,完全不负责任还理直气壮。 何况他身上还沾染自己父亲的血仇。牟勇一度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复仇的希望……可一转眼就传来他重伤垂死的消息。 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牟勇的思路,不用杨狰说话,他自觉起身去开门,果不其然,门外是白晓。 女人见到牟勇明显一愣,但随即露出明媚的笑容:“吃过没有?” 她举着一大袋子饭盒:“我刚买的肘子,还热乎,吃点?” “我吃过了。” 牟勇轻声说完,转身回到桌上把碗筷收走,自己一个人躲到厨房去了。 “吃过可以再吃点啊。” “不用了。吃饱了。” 男孩声音远远地传来。 白晓和杨狰对望一眼,彼此都有点尴尬。 厨房的水哗哗作响,杨狰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干咳了一声:“那个,小勇,我求你点事。我给你一百块钱,你帮我去买盒烟。那个,楼下不是有个网吧么,你在那多待会儿,我叫你你在再回来。” “我不会上网。” 牟勇面无表情。 杨狰挠着头发。 “不会可以学嘛。我多给你一百,你乐意买点啥买点啥。去吧去吧。” 杨狰半推半劝地把牟勇糊弄出了门。 到了门口,牟勇才对杨狰说:“我八点有电视看,你早点完事。” 杨狰一愣,可牟勇已经走出去了。 …… 出门的时候,牟勇隐隐能听见屋里的对话。 “你怎么真把他带回北京了?” “那不然呢,你叫他去哪儿?” “我也不是说不行,可是,不方便錒……” 牟勇瞥了瞥嘴,他不会上网,也讨厌人多的地方,于是一个人蹲在居民楼下面,呆呆地望着行人,入冬了,牟勇觉得又冷又饿,其实他刚才根本没有吃饱。 攥紧了手里两张百元大钞,牟勇一路小跑,到对面网吧下面买了一只烤玉米,两只烤肠,又小跑回来,守在居民楼下不顾形象地狼吞虎咽起来。。 “你好,小朋友,我问一下,三零二,是姓杨对吧?” 牟勇摸了一把嘴角,翻起眼皮,盯着眼前高瘦的男子。 他扫了一眼高瘦男子手上提的茅台酒,脸上挂起一个说不上什么的表情:“是,但是你现在别上去了。他有事要忙?” “什么事?” 高瘦的男子一挑眉毛。 牟勇想了想,把盛玉米和烤肠的塑料袋放在腿上,冲男子啪啪啪拍了三下巴掌。 “杨狰是你什么人?” 高瘦男子问。 “他是我监护人。” 牟勇面无表情。 “……哦。” 高瘦男子恍然大悟,神色精彩 “干脆你就在这等吧,待会我们一起上去?” 牟勇冷笑着问,叫他想不到的是,男子居然真的在自己旁边蹲下,他掏出一包香烟冲牟勇晃了晃:“介意我抽烟么?” 牟勇茫然地摇摇头。 李阎点燃香烟,狠狠地抽了一口,他俩一大一小蹲在居民楼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