钩星带给李阎的,就是无比酣畅的力量。就在刚才李阎挥动环龙的时候,他在一个呼吸的时间里挥出了足足五剑。铮铮的剑声甚至在他停手的时候,仍旧未停。 这应该是二十五年以来,李阎对自己的身手最为自信的时候,但也是二十五年以来,他对未来最为惶然的时候。 音像店已经关门了,此刻李阎回了沧州老家,在祖屋的练武房里。偌大的河间李氏,到了他这辈儿已经分家,几个表兄弟的感情还不错,他们各有发展,留在祖屋的一个也没有,大门也锁了很久了。 李阎回到祖宅,连同置办物件儿,重新摆开练武房,花了不短的时间。 他的面前是一把柯尔特手枪和10个弹匣,以及20颗手榴弹。 过了今天晚上,就是两个月了。 一阵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李阎看了一眼,直接接通。 “喂?” “……”那边先是长长出了一口气,“呵,听你中气这么足,看来还有的活。” 对面是个青年男人的声音。 “我找了家老中医,病情有起色。” 李阎笑着回应。 “我去你的店里没看到人,你现在在哪儿,我找你去。” 李阎看了一眼钟表。 还有4个小时…… “我还有的活,等不到你哭丧。” “你的病真有起色?” “嗯。“ “要多少钱?” “甭操心。” 李阎坐在沙发上,“对了,张道静怎么样了,我也有好些年没瞧见她了。” 李阎嘴角一翘,想起了那个跟她姐姐有几分相似的张明远。 “道静,我也不知道,听说去了山东很多年了。” “她在山东干什么?” “嫁人了呗,这还用问?” “哦~” 李阎应了一声,神色恍惚。 “哎,说真的,你的病中医能治?” 那边的声音惊喜之余,还是有几分犹疑。 “告诉我地址,赶明儿我瞅瞅去。” “人家是世外高人,你说瞅就瞅?” “阎子,你可别跟哥哥逗闷子。你到底……” “这周末,我去看你。” 李阎忽然说道。 “好,就这么说定了,我让你嫂子给你做一桌子好菜。” 手机那边的男人话头不停,而李阎歪着脖子夹住手机听得很认真,时不时地答应两句,双手则慢慢把子弹压进枪膛。手指摩挲着枪身。 …… 1986年,香港 “打人都冇力,你搞女人搞得腿软咩?” 红鬼叼着烟卷,带着几分痞气冲着拳头喊道。 “大力点!听到冇?”他抱怨着,“最近城寨真是青黄不接,乜鬼货色都上拳台。都放醒目一点,福义不是失踪一个拳手就冇人能顶了,听到冇?” 廖智宗阴沉着脸走过来,一句话就让红鬼的表情狰狞起来。 “阿红,太岁出事了。” …… 是夜,九龙城寨大雨滂沱,龙津道被淹了半条街,积水深的地方甚至没过腰间。 余束踩着埋到她脚踝的雨水,看了一眼一行人前面神色紧张的阿媚。 语气柔和:“你说的人在哪儿?” “前面那栋屋子就是了。” “好,你带路。” 她点了点头。 蓦然,几朵火红色莲花在暴雨中绽放出来,枪口喷射出的成千上百颗子弹在一瞬间倾泻而出!如同无坚不摧的钢铁洪流,扫进了人群之中。 …… 鲜血染红了半条长街,几十具尸体堆叠起来,余束打着雨伞,身上披着黑色的夹克衫。眉头颦着。 “太岁,我真的唔知道点回事?” 阿媚跪在雨里,眼神涣散,脸上带着血污。两条修长的大腿不住颤抖。 红鬼的脸色冷硬。 余束蹲了下来。捏着阿媚的下巴。 “大家自己人,你讲话我当然信,我记得你当初来香港在马栏出马,那个时候随便一个男人两百块就可以上你,你讲你跟我,我都肯信你,现在你跟我这么多年,我点会不信你?” “太岁……”。 女人站了张嘴。却咽了满口的雨水 余束把风衣披在她身上,把她搀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