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要朕当众说?”赵元璟早把她看的清清楚楚,俊脸沉的能滴墨。
他费心为她们遮丑,裴太后就是笃定他不会当众曝家丑,才有恃无恐的质问他。
裴太妃一脸急切的劝赵元璟:“圣上息怒,母后是长辈,有误会咱们回去说,官员和命妇都看着,无论因为什么,都请您先消消气。”
她这话简直说到裴太后心坎,明着是劝架,其实是暗讽赵元璟因为皇后对她不孝,想逼赵元璟放松对裴太后的管制。
听懂她话里深意的人都脸色怪异,没听懂的小辈都觉得她说的有道理,这种正经的大场合,私事都要先放一边。
赵元璟冷眼看承袭福王爵位的大侄子。
小福王不敢挑他的错,硬着头皮说:“皇六姑姑出言无状,还请圣人与皇后宽宥。”
“大侄子颇有乃父之风。”陈娇娇笑盈盈的夸赞,“是个正直君子。”
裴太妃听出她嘲讽自己行为不端,亲自教养的孩子与她不像,恨恨的咬着后槽牙,恨不能把她从高台推下去。
“大郎确如长兄一般端正。”赵元璟目露怀念之色,长兄在时,根本无人欺负他的小兕子,他的家人欺负他的嫡妻,归根结底还是看不起他。
他环视所有皇室宗亲,最后在裴太妃面前落定,目光倏然变冷:“皇后乃朕发妻,若再有人对皇后不敬,这皇宫也不必再来了。”
众人齐声应诺,陈娇娇离开时,很多人都还是蹒跚学步的幼童,对她并没有太多记忆。
还有很多是她离开后才降生于世,只听说有皇后,并未见过其人,因此对她十分好奇。
陈娇娇面对队伍越来越庞大的赵氏宗亲,忽然生几分怯意。
长成的小郎君,娶纳多为裴氏女或其姻亲,宗室女联姻勋贵朝臣,裴家已经完全渗透进中枢,不再是她离开时模样。
而她在大殷,能倚靠的就只有利益为先的赵元璟。
裴缊贱兮兮的说:“表哥,您莫要吓着孩子们,很多人都是头次见姐姐,您这么严厉,容易让姐姐给孩子们留下不慈的印象。”
是皇帝一手捧起的裴家,她就喜欢看皇帝对她无可奈何的样子。
裴太后道:“缊儿说的是,咱家谁不知皇后最是好脾性,就没她忍不了的委屈和苦难,皇帝可莫叫人误会。”
赵元璟还要去大庆殿赏功、宴群臣,已面露不耐。
陈娇娇并不在意她们姑侄讽刺她窝囊,扯扯赵元璟的衣袖,娇滴滴的说:“陛下,臣妾腰好重。”
登御路前,赵元璟说不要耽误裴太后回慈安宫礼佛,已明示她退让。
这风头让她们姑侄劫走,他过后肯定有补偿。
赵元璟面色稍霁,吩咐绿腊先带她回福宁宫休息,对裴太后道:“皇后乏了,后宫的庆宴,母后看着办吧。”
裴太后心中得意,只要站在这个位置,就会有顾虑,不是什么话都能宣之于口。
裴缊似斗胜的母鸡,尾巴只差翘上天去,娇滴滴的说:“妾一定会协助姑母办好内宴,照顾好姐姐,表哥就安心处理外朝事。”
赵玉蕊见他脸又阴沉下来,赶紧上前扶住裴太后:“母后快些移驾后宫,圣上还有正事要办。”
赵元璟寒着脸乘御辇去大庆殿。
他早把话和母后说明白,他可以维护她和裴家的颜面和荣耀,保留裴缊的位份,把她留在宫里,但不许她再出来作妖。
既然不听劝,小兕子找她们算账,也莫要求他。
陈娇娇同绿腊许久未见,俩人有说不完的话,她最关心的就是绿腊的个人问题。
“红妆都把自己嫁出去了,你就没个喜欢的?”
绿腊故意拿话揶揄她:“宫里就圣上一个男人,奴婢哪敢有喜欢的。”
陈娇娇被她逗笑,拉着她在软榻上坐下:“宫里还有禁卫,那么多俊俏郎君,就没有能入你眼的?”
“奴婢今年都三十了,这么大年纪的禁卫都快做祖父了,可不敢乱看。”
“都是我耽误了你。”陈娇娇难受的说,“你放心,我肯定给你找个如意郎。”
绿蜡道:“青梅也没成亲,奴婢不急。”
“她是她,你是你,她主子不想放她,我可舍不得你孤身不嫁。”
绿蜡笑成眯眯眼:“还是我家主子好。”
裴宝林自从被圣上鞭笞,怨气都出在青梅身上,青梅娘没少同裴二夫人求情,想让裴宝林放她出宫嫁人,裴宝林就是不允。
眼看结成仇,沈昀回京头一件事,就是将青梅一家收为眼线,帮他打听妹妹的线索,许诺给他们一笔赎身钱。
青梅娘想让红妆把青梅弄出宫,做事非常卖力。
周女官问绿腊:“年纪比你小的,你要不要?”
“年纪小了好呀,年轻力壮,周姑姑有合适的人选?”陈娇娇小声和绿腊嘀咕,“年纪大的,心力不足,你懂吧。”
“奴婢不懂……”
“哎呀,就那个,我夫郎年轻时可厉害了,夜夜都生龙活虎,现在好几日才支棱一次,我还没尝着味儿,就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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