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春华听说虞太夫人昏倒,心里惴惴难安。
太夫人这阵子没少因为虞娇娇给她甩脸子,今晨她只说了一句虞娇娇要害的她们家破人亡,太夫人就罚她在祠堂跪了半日。
她在气头上,就把虞娇娇给虞太夫人的两只猫剥皮,炖成了肉羹,这会儿火气散去,就有点后悔。
府医来看过,直言让她们准备后事。
绿蜡往宫里递消息,迟迟得不到回应,虞老夫人撑到晚间,一句话没留悄然西归。
翌日,虞家挂起白帆,设了灵堂,往各府报丧。
赵元璟陪着虞娇娇到虞家祭拜,亲手上了三炷香,虞娇娇在太夫人的灵柩前长跪不起。
激动的谢春华被御林军拦在门外,为了减轻自己的负罪感,把所有罪过都怪在虞娇娇头上。
“都是我的错,是我错了。”
是她低估了人心的恶,是她选错了人。
一群被囚禁二十多年的疯子,她怎敢将全家的命都压上。
陶氏道:“三嫂,你少说两句吧,曾祖母的事与娇娇无关。”
谢春华道:“如果不是她,祖父和次兄不会死!曾祖母更不会吐血身亡!”
绿竹怒冲冲的回怼,“太夫人根本就不是因为老侯爷吐血,是有人把小花球和小橘子剥皮,炖成肉羹给太夫人吃,还把带血的皮毛挂在太夫人的院子,太夫人才吐血栽倒,和五小姐有什么关系!”
谢春华倔强的说:“她不送猫,就不会有这事!”
虞老夫人被她的无理取闹惊到,忽然觉得她非常陌生。
虞娇娇想问查出凶手没有,奈何胃中翻滚,捂着嘴不停干呕,震的小腹直抽。
赵元璟扶着她的肩膀,温声劝道:“娇娇,你节哀,曾祖母看到你这个样子,肯定很难受。”
“你们母子满意了吧?”虞娇娇推开他,蹲坐在地上嘶吼咆哮,“早知如此,就该让她们全都死在叛军刀下!”
何苦去救!
何苦去救!
“血血!”陶氏惊呼,“五妹妹,你别激动,你还怀着孩子呢。”
虞娇娇伸手去捶自己的肚子,赵元璟抓住她的手,将人抱在怀里,冲外头的宫人喊:“都瞎了吗,快去传御医!”
“我不要给你生孩子,你们母子再敢动我家人,我让你断子绝孙!”
“你疯了,你怎敢这般和圣上说话!”谢宛如焦急无助,“快和圣上道歉。”
身下的血越流越多,对上赵元璟眼中的慌乱,报复的快感让她雀跃。
赵元璟一边哄骗她,一边和别的女人谈情说爱,她是傻了才因为他说大宝孤独,再怀个孩子。
他明明就是用这个孩子稳住她,去做伤害她的事。
“五小姐,你肚子里的孩子可不能有事,没了孩子,你安能有命在!”齐姨娘试图让她清醒。
她死了,朝廷不压赵元瑾和赵烨一家的命案,虞家肯定要被清算,虞青山离的远,她们可还都在京都呢。
虞娇娇被齐姨娘喊的发蒙,再醒来天色已经暗了。
赵元璟靠坐在床边假寐,她刚动了一下,他就睁开了眼。
“阿兕,你醒了。”
“孩子没事。”
“我知道你怨我,是我无能,我没想过伤害你,更没想过伤害曾祖母,这件事我已经让人去查了,肯定不是母妃做的。”
虞娇娇双目无神的看着帐顶不说话,赵元璟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的痛苦都是他造成的。
他想相信她说的话,想为她洗清冤屈,可真的找不到一个证人,王府的所有人都说,红妆去西角门那个时间可以出府。
就连晋王府和越王府的奴仆都是这样说。
苏长史最后留下的证词,指认她派人去追杀赵烨一家。
段允贤都找不到替她辩驳的证据。
“阿兕,你好好养身体,再给我点时间。”
“给你让裴家壮大的时间吗?”裴家这段时间靠着打压虞家,吸走虞家故交为己用。
杀她祖父和次兄腾官位,再补上他们的人。
她父亲孤身一人在武威郡,不知何时就要被奸人算计。
她有多少时间可以等?
“我不是那个意思,算了,你先好好休息。”赵元璟不想和她起争执,起身出了内室,让绿竹进去伺候。
“主子,您肚子还难受吗?”
“绿蜡和红妆呢?”
“她们去查害太夫人的凶手了。”绿竹握住她冰凉的手,“您要好好的,太夫人她希望您好好的。”
“成亲前,曾祖母问我喜欢哪家郎君,我说及笄礼上她见过,曾祖母说他是个好儿郎,不出二年就能成京都最受欢迎的郎君。”
他现在可受欢迎了,立不了后,马上就要封四妃、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妻了。
她算什么,一个没有价值的糟糠。
现在还愿意耐着性子哄她,是因为裴家还没准备充分。
“太夫人还说您苦尽甘来,想必不久也能实现。”绿竹宽慰她,“太夫人会保佑您化险为夷。”
“但愿吧。”虞娇娇问她,“齐姨娘你查的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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