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瑛昂首阔步进宫,心里做好了准备,要跟万岁爷和严森斗智斗勇,大战三百个回合,结果…… 她谁的面儿都没见着,乾坤殿里,就出来个首领太监接待她,给她颁布道圣旨,然后,人家让她跪安了! 跪安了!! 乔瑛呆呆的展开圣旨,看着那上面的御令,整个人都麻了,半点携十万大军劫法场的气势都没有。 茫然无助。 她懵怔好久,把圣旨反复看了三、四遍,突地…… “这回有意思了,崔君琢啊崔君琢,我本来不准备占你便宜,只想退婚,两不相干,但如今,是万岁爷不饶你,跟我没关系。” “是你命不好啊!” 乔瑛表情奇异,一脸幸灾乐祸,却又强行忍住,她轻咳一声,转身大步离开皇宫,快马回到太守府。 石竹和陆商迎上来,眼巴巴看着她。 “无事了,陛下准我请奏,饶崔家残遗性命。”乔瑛淡声,展臂一挥,大红斗篷从她肩膀滑下。 商陆连忙接住,双手合什念了句佛,“佛祖啊,总算是没事了,崔家那些少爷小姐们,刚才还一遍遍地催问,让您快些过去商量呢,眼下有了结果,奴婢就去跟人们说一声,免得他们怪罪。” 乔瑛抬眸,似笑非笑,“准了。” “是。”商陆放下披风,匆匆转身。 石竹瞪眼看她背影,小声抱怨,“怪罪?他们有什么脸怪罪?都阶下囚,要靠姑娘活命了,还认不清局势呢!” “也是,崔家多清高啊,就是落了毛的凤凰,他们也看不起山鸡,你巴上去有什么用?姑娘都不被他们放在眼里,更何况咱们这些奴才殃子……” “哎,你说她,编排我做甚?”乔瑛不满。 石竹噎声,缩了缩脖子。 “别嚼那些没用了,说正经事。”乔瑛斜靠在软榻上,半闭着眸子。 “是。”石竹正色,腰板挺的笔直,“姑娘。” "咱们这一行,救下崔家长房七人,其中有三个女眷,剩下四人,两个是大郎君的堂弟,长辈仅有庶出的七老爷,二夫人把女眷带到后宅了,大郎君等人,暂居观梅院。" “不过……”她身体凑向乔瑛,压声道:“姑娘,奴婢探到,崔大郎院里进人了。” “进人?”乔瑛猛地坐直身体,“是谁?” “探不出来,那几人手脚灵便,来去无踪,只是看身手,仿佛是死士……” —— 观梅院,正屋。 崔君琢正危襟坐,身侧站着两个堂兄弟,面前跪着四个暗卫。 “大郎君,半月前,十二少爷、十四少爷和十九少爷,已经平安送回清河老家,交到二老爷手里了,不过,相爷身亡,大老爷自尽,老家人心纷乱,嫡脉几位老爷都有意争家主之位!” “属下等人,着急来劫法场,未曾阻止,请大郎君恕罪。”暗卫首领叩首禀报。 崔君琢沉吟,抬手示意。 暗卫们起身退到角落。 “大哥,祖父一生尽心竭力,替族中谋了无数好处,大伯父身为族长,对族人也是费尽心思,如今,咱们大房被阉狗害了,族中竟无人相助,就连护着小十二,小十九他们,都要藏着瞒着,简直,简直!” 崔四郎恨声跺脚。 “四哥说得对,大哥,我们要早做打算,族长之位是你的,怎能被旁系夺走!”崔六郎俯身,压低声音,“刚刚乔氏蛮女的丫鬟过来,说万岁饶恕了咱们。” “既然无事,咱们干脆快点赶回清河,拿回族长的位置,在联络阿什部,以图后事……” 崔君琢静静听着,深思不语。 “那杀猪妇,怎配得上大哥,咱们走吧!” 崔四郎骤然低声。 崔君琢指节轻扣,沉思片刻摇头,“严森恨我入骨,就算有乔太守的面子,也不会轻易放我离开,如今,有乔瑛的十万大军守着,我们才能安然无恙。” “独自回清河,不妥。” “难道咱们还要受制那杀猪妇吗?”崔四郎嘟囔,“她无礼无德。回府这么久,都不曾来拜见七叔。” “你可是她的夫主,七叔是她长辈,她怎敢如此傲慢?” “果然不愧是刁蛮……” “够了!”崔君琢轻喝,英俊面容沉下,正色侧头,“四郎,无论如何,乔瑛是我等的救命恩人,你当以礼待她,不可冒犯。” “大哥,是她先不守礼的!”崔四郎不服地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