惧,脸上的表情还愈发从容。
他把刘表刚才忘记带走的胡床拖到面前,笑呵呵地坐下,长长地舒了口气,翘着二郎腿悠然道:
“就凭你?你行吗?
我张绣受伤是受伤,可杀你还是如杀鸡一般,兄台要动手不妨现在就动手,再等些时日,我也怕兄台夜长梦多啊。”
“哼。”张允当然知道张绣厉害,若是不在襄阳城中,哪怕张绣现在已经躺在床上动不了了,张允也不敢如此猖狂。
可张绣抵达城中之后,他本来就为数不多的元从二百凉州兵已经被邓济另立别处,不然张绣也不至于一次被突袭,一次被这么容易地绑过来。
现在他就是个任人拿捏的小贼,张允当然不惧。
“嘿,别着急啊张将军,等舅父约莫到家了,我自然就动手杀你。
若是将军诚恳求我,我给将军痛快一场,少了那零碎苦头如何?”
他说到欢快处,又极其欠揍地咧嘴一笑,匕首在身上轻轻擦了擦。
“二位不聊聊吗?一個北地枭雄,一个名门袁氏嫡子,今日一起死在此处。
可笑啊,你们一个一个来送死,一个为徐庶做内应,一个为徐庶做说客,现在都要死在此处,我看二位还有什么好说的。
能同日将二位一起诛杀,可惜我张允不能明言,不然我岂不是要名垂青史了?”
张绣依旧姿态从容,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他看看天色,冷笑道:
“我看汝等未必还能再撑三日,便是杀了我等,也自有人为我等报仇雪恨,更何况……”
张绣慢慢起身,高大的身子宛如一只巨熊一般轻轻摇晃。
“更何况,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你现在不杀我,说不定过不了片刻,就是我来杀你了!”
“你!”
张允被张绣一激,险些直接动手杀人,可他迅速想到若是刘表还没有回去就位便杀了张绣,只怕会被人察觉怀疑,对自己的襄阳守城战更加不利——毕竟之前张绣遇刺,刘表可是言之凿凿一定要报仇,还一定要好好保护张绣。
他犹豫一番,也只能枯坐在原地,瞪眼看着张绣,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故弄玄虚,你急着死,我偏偏不杀你!!”
袁术脸色铁青。
他来襄阳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若是能一死在青史留名,让史书上的自己以诛杀宦官、猛击董卓最后为国而死的义士形象终结,这会让袁术非常开心。
可等待的过程实在是太漫长太烦人了,而且死在张允这种宵小之辈的手中实在不是一件让人很喜悦的事情。
他把目光投向张绣,低声道:
“文修,你待如何?”
张绣面对袁术的提问,脸色倒是郑重起来。
“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袁术差点吓得瘫在地上,“你不知道?那刚才……”
“嗨,装出来的呗,还能如何?能拖住一时就是一时。”张绣的口吻依旧轻松,袁术分明从他眼中看出了一点狡黠,于是稍稍安坐,放心下来,耐心地等待周旋的时刻。
不多时,外面传来一片急促的脚步声,张允吓了一跳,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
坏了,有变?
难道是张绣埋伏的人来了?
他一脸尴尬地看着张绣,畏惧地退了几步,一时都想求饶,赶紧忙不迭地逃了出去。
逃到院中,他看清来人是刘琦,这才松了口气。
刘琦来,且带了数十个全副刀剑的护卫,遥遥朝张允一拱手道:
“阿兄,我带了些兵马,特来帮你动手。
父亲特意嘱咐,不可侮辱二人,要动手就干脆利落,莫要节外生枝。”
张允一直和刘琦的关系不好,闻言感觉脸上一红,撇了撇嘴,冷笑道:
“我还用大公子指点不成?此等小事,大公子自然不用吩咐,小人自己就能做到。”
刘琦听张允说话阴阳怪气的,脸色微变,声音也提高了几分:
“阿兄,这是父亲交代的最大的事情,不得有一丝一毫地怠慢。
我听闻袁术帐下有个叫张闿的刺客,当真是神出鬼没,不知道多少豪杰栽在他的手中,此刻万万大意不得。
咱们一起动手,绝不能再有丝毫的怠慢。”
张允翻了个白眼,对刘琦越发不满。
你还来教我了?
我爱怎么做就怎么做,你以为你是何人?
他冷笑道:
“一个刺客又能如何?我等此处足足三百人,各执刀兵,杀这些贼人还不是宛如杀鸡一般,我倒要看看这襄阳城中还有什么好手敢挡我,徐元直便是本事高强,有本事飞进城中,那我倒是要佩服他的本事了!”
他话音刚落,却听得一个声音阴恻恻地道:
“足足三百人?嘿嘿,区区三百人!”
张允和刘琦同时大吃一惊,却看见一边的院墙上不知何时已经骑上一个人,那人剑眉星目,面若满月,英俊非常,只是那姿态疏懒得厉害,好好的年轻人居然宛如一个无赖一般。
“周,周瑜?”张允大惊失色,惊奇地道,“你,你不是出城了吗?你,你为什么会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