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涣无奈地问。
简雍摇摇头,叹道:
“道长闭关了。”
“蛤?”袁涣眼睛都直了。
闭关?
刘备军高层都知道这个左慈是个假道士,他来路不明,比真正的左慈还怪异,只是刘备居然对他竭诚信任,两人入则同吃同睡,出则同车共话,而这个假道士一不炼丹二不修道,一直逍遥地很。
只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此人居然闭关了……
他还真把自己当道士了?
袁涣怒道:
“我去他屋后放一把火!我看他如何闭关!”
简雍苦笑道:
“曜卿休要胡言!左道长多有法力,此番定在推演大道,千万不可打扰。
我相信,到时候一切自有主张。”
“好,好吧。”袁涣无奈地叹了口气,又感觉到一阵难言的无力。
我的本事为何如此低微,难道就不能给刘将军提供一些助益?
我真的没用啊。
·
刘备仔细听着刘艾等人的诉说,脸上的表情淡然不变。
他慢慢点点头,肃然道:
“备为汉室宗亲,当拱卫天子。
嗯,我这就作书与温侯相商,让温侯把天子接到许县。
若是温侯有甚忧虑,备愿空手入雒阳,绝不让温侯为难。”
刘艾脸上露出欢喜之色,赞道:
“有刘将军这句话,大汉幸甚,大汉幸甚啊!”
他赶紧下拜给刘备行礼,刘备慢悠悠地搀扶起他,请他落座。
刘艾见刘备对他的态度极好,又低声道:
“玄德仁厚,倒是还要小心一个人。”
“哦?”
“吕布之婿徐庶诡计多端,与吕布麾下众人大为不同。
我听闻吕布欲以此人为兖州牧,若是他回到兖州,连接陈宫,吕布如虎添翼,只怕更加嚣张。”
刘备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双臂抱在胸前,脸上居然露出一丝微笑:
“那宗正以为,备该如何?”
刘艾飞快地道:
“我听闻此人与刘将军相善,此人要去兖州,必走许县。
将军可将此人唤来,令其为将,若是不从,则缚在城中。
若折断此人,吕布之后未必还敢猖獗,日后可徐徐图之,真乃大汉之福也。”
刘备哦了一声,脸上随即露出了然之色。
“不错,徐元直足智多谋,堪称吕温侯麾下第一将。
若得此人,吕温侯自然不敢再与天子为难。”
“不错!”刘艾振奋地道,“刘将军一心为国,我就知道此事交给将军果然不错。”
刘备轻轻一笑,举起了手上的酒杯,刘艾也捧起酒杯,可没想到刘备手腕一抖,他手中的酒杯居然直接飞了出去,青铜杯狠狠砸在刘艾的头顶,杯中的酒液倾斜而出,喷了刘艾满头,与头顶伤口的鲜血一起顺着脸颊流下来。
“将军?”
刘艾、种辑、韩融三人又惊又惧,没想到刘备刚才一直好好的听着几人说话,却突然毫无征兆地发脾气!
身为汉室宗亲,刘备居然敢殴打宗正!
这特么传出去了跟造反有什么区别?
李傕郭汜都不敢揍宗正,刘备是疯了不成吗?
刘备笑呵呵地看着三人,微笑道:
“适才手腕略疼,稍稍一动,不小心伤了宗正,宗正仁厚,想来不会怪罪刘备吧?”
刘备虽然在笑,可脸上明显笼罩了一层肉眼可见的杀意,刘艾等人看得毛骨悚然,一时都不敢说话。
他们这才想起来,面前这位看起来敦厚仁善的汉室宗亲那身儒袍之下包裹着一颗嗜血的心。
他有今日,靠的是自己的一刀一剑,从打黄巾开始不断浴血厮杀,这双编草鞋的手上人命足有上千,他要是想杀面前几人比杀猪可简单太多了。
“说归说,以后不要在刘备面前说元直的坏话。”刘备擦了擦手,缓缓站起身来,“公等持节而来,全为了天子体面,当以德行为先,义气为重。
何必用这种下作手段,有损祖宗颜面?”
“刘将军,我……”
“莫要再说了。”刘备冷笑道,“吕温侯的事情,备自会周旋,公等自安,休做虫豸之态。
我不知道是谁让公等离间我等,可以后见了我和我的兄弟,好把尾巴都收起来。
再让我听见这些话,下次刘备手疼,扔出去的可不一定是酒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