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臣,跟着吕布等人一起迎战李傕郭汜,被暴打之后二话不说就投降了,之后的事情就是听说这厮居然是护驾的股肱,跟白波军一起成为天子的左膀右臂,阻挡李傕血战郭汜的大汉纯臣。
吕布等人听说杨定这厮都成大汉纯臣了,当真是气的吃不下睡不香,心道此人要是凭借迎接天子的功劳被天子封个什么大将军之类的,那兄弟们迎接天子不是白迎了?
不怕兄弟吃苦就怕兄弟开路虎是大家的共同特点,这会儿见杨定狗一样趴在这里,吕布军上下都像三伏天喝了冰蜜水一样欢欣鼓舞,一个劲地嘘寒问暖。
“哎呀,阿定护驾有功,当真辛苦,我们惭愧极了。”
“呜呜呜,杨大人为了护驾都成了这副模样,你看我们都胖成什么模样了,当真惭愧啊。”
“阿定啊,来了就别走了,我们这狗窝不缺啊,安心住下吧!”
杨定被这些人气的嘴都歪了,忍不住破口大骂道:
“混账东西,你们被打的狗一样地跑到这来,还敢如此狂吠。
当年我们凉州人的脸都让你们丢光了。”
宋宪嘻嘻笑道:
“我们是并州人,,跟你们凉州人可没有关系。”
吕布冷笑着看着杨定,淡然道:
“杨兄,不是听说你与杨奉共迎天子,怎么来到这了?”
杨定哼了一声,冷笑道:
“关你屁事。”
吕布看着杨定叫花子一般的模样,从容地道:
“尔等死活自然是不关我的事,可我吕布乃大汉温侯、镇东将军、兖州牧,自当奉迎天子,尔等把天子挟持到何处了?
若不如实招来,呵呵,小心我吕布不念同袍之情了。”
“你?兖州牧?镇东将军?这是谁给你封的?”杨定挖苦道,“你还迎接天子?
你当年扔下天子从长安逃走,说去找援兵,好几年屁都不放一个,任由天子沉沦李傕郭汜之手备受折磨,你还敢自称兖州牧、镇东将军?
嘿,我告诉你,天子听说你在廪丘被曹操部将徐庶大败,杀得人头滚滚,当即欢喜非常,连说了几个好字!”
“你放屁!”吕布大怒,一把掐住杨定的脖子,狠狠给了杨定一个耳光,“你放屁!还敢离间本将与天子!
本将这就宰了你!”
杨定也冷笑道:
“去你娘的,你都被人打的跑到这来了,还敢在这狂吠?
你不信是吧?我告诉你,天子现在就在大阳,听说你被曹操击败,欢喜非常,派我持节封赏曹操徐庶,这印信就在我腰间,不信你看!”
吕布扔下杨定,一把夺过他腰间的布包,颤抖着拆开,果然看见两枚印章和几封书信。
杨定咧嘴大笑道:
“天子闻说曹操大胜,知道曹操能把你打出兖州,索性直接封曹操为兖州牧,又以徐庶为讨逆将军。
嘿,这还有黄门侍郎丁冲写给曹操的家书,请曹操迎接天子,你还道天子当真不恨你?”
吕布眼前一黑。
这位纵横无敌弓马娴熟无比的猛将如遭雷击,居然久久呆立不动,一双紧抓铁戟所向无敌的大手也忍不住缓缓颤抖起来。
我……我……
他下意识地抓住腰间的玉玺,往常如此,他能立刻感觉到一丝安慰和温暖。
可此刻抓着这玉玺,他只能感觉到一股彻骨的寒冷和恐慌。
他似乎能看着天子站在青琐门前,面如寒霜的看着自己。
年少的天子脸上满是失望,随即脸色居然变得极其狰狞恐怖,一脸怨毒地缓缓向吕布走过来。
“吕布!你辜负了朕!”
“朕把国事托给你,你却为朕引来大祸!
你说你去找援兵,援兵在哪!
你无能!你卑劣!你是逆贼,朕要杀了你!”
吕布只觉得脑中轰地一声,看着面前的兖州牧印信,他不停地颤抖着,喃喃自语道:
“不,不是的。
我是,我是一直在,一直在寻找援兵……我……莪没有辜负天子,没有辜负天子啊!”
救回天子,完成当年临别时对王允的诺言,吕布认为这样就能抬起头来,真正告诉天下人自己是个大汉纯臣。
就算曾经投在董卓帐下也只是误入歧途,他有这个底气,也相信天子一定会更加信任自己,并且将自己视为唯一的大汉纯臣,解救天子的希望。
可是……
天子居然……居然如此怨恨埋怨自己。
我……我……
这位并州勇士感觉到了难言的委屈,可就像他曾经栖身董卓麾下这点难以辩驳,他之前号称去叫救兵,可大多数时间都在争权夺利。
人能欺骗别人,可很难欺骗自己的内心。
如果吕布还能冷静一些,像个真正的权臣一样冷静且面厚心黑,他一定能顶过去。
可毕竟他只是一个并州武夫,尽管心里不住地告诉自己要冷静,眼泪还是不断地流下来,顷刻间已经意识模糊,理智也开始渐渐涣散。
天子封元直为讨逆将军,是让他来讨伐我这个叛逆吗?
可笑,可笑,当真可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