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图开始进军之后,袁绍也亲自调集中军准备给吕布最后一击。
若是能在这一战彻底击败吕布,袁绍的势力将地跨黄河南北,大大加速自己争霸天下的进程。
出兵之前的袁绍并没有想这么多,可既然吕布选择了这样的战术跟自己玩命,他也不介意狠狠击垮吕布的防线。
不就是东武阳被乱兵攻破了吗?
当年邺城之乱也是如此,那又如何?
吕布啊吕布,你这招对孟德可以,却焉能伤我袁绍分毫!
沮授虽然反对袁绍的战法,但全军既然已经调动,他也不能坐视全军沦丧,只能飞快地调动将校准备迎敌。
“王摩、苏由多选步卒,攻城时皆持木盾,待郭公则破北城后自东城攀云梯而上,务必要小心麹义!”
“尹楷选弩手伏在南城,若是看见吕布突围,先让他过去,以乱箭射其后队。
若是看见麹义,绝不能放过,要死死拖住!”
众将齐声称喏,赶紧纷纷上前,袁绍见沮授调度从容,诸将无不佩服,心中多少生出一丝警惕。
河北人的势力太强了,日后争霸天下,公与虽然是根基,但也不能让他一家独大,之后要多用公则等人,待公则返回,我要跟他好生聊聊日后的事了。
袁绍正想着,突然看见前方不远处竟生出滚滚烟尘。
他狐疑地定睛一看,竟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骑在马上,正由远及近,缓缓奔来。
那人越来越近,袁绍这才看清,不禁惊呼一声:
“公则?”
不错,马上那人正是之前袁绍心中还想着的准备用来制衡沮授的颍川名士郭图!
只见郭图灰头土脸,披头散发,浑身不着甲胄,趴在马上没命地狂奔。
在他身后是大量的袁绍军骑兵,众人急急如丧家之犬,惶惶如漏网之鱼,深恨自己少生了两条腿,居然没命地狂奔,嚎叫着夺路而逃,而在他们身后,大量的骑兵整齐有序地控制着速度,如大浪一般横拍过来。
袁绍大惊失色,难以置信地道:
“这,这怎么会?”
上次遇上这样的场面还是之前界桥激战白马义从的时候。
那时候袁绍军还非常弱小,麾下兵员极少,可众将仍然在袁绍的指挥下勇敢迎战,在死站中挡住了公孙瓒军无数猛将的冲击并反败为胜。
可这次是怎么回事?
怎么,怎么打成这样?
袁绍赶紧命令士卒列阵迎敌,沮授之前安排的弩手匆匆结成阵型。
众人汗流浃背,急匆匆地从驮兽处搬来箭矢,弩手列阵时明显慌乱,不少人甚至撞在一起,各个人仰马翻。
郭图一马当先,只是并非他想象中一马当先突破强敌,而是跌跌撞撞摔在袁绍面前。
袁绍又急又气,一把抓起郭图,大声道:
“怎么回事?我道你小心,为何还是中了敌人的算计!”
五千强兵,之前界桥大战时袁绍手中的精兵最多也只有这些,这些都是沮授一手操练出来的猛将,各個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豪杰,这会儿居然被人打的抱头鼠窜,那只有一个原因。
中计!
可郭图撞在袁绍怀中,不住地喘息着,却哭丧着脸道:
“不是,不是中计!我军,我军正面被人冲散了!”
“怎么可能!”袁绍这会儿再也做不出高士之态,他把郭图狠狠摔在地上,硬是从身边抢过一把铁戟,喝道,“河北男儿,随我杀敌!”
袁绍这些年有了些高士姿态,可骨子里仍是个豪气纵横的游侠。
听闻居然有人正面冲散自己辛苦操练出来的河北精兵,袁绍当即暴怒。
他不相信。
白马义从都被我等打的全军覆没,这世上哪还有能跟我等抗衡的兵马?
郭图无能,坑害我军,这次……
“将军!”
袁绍正要冲杀,沮授已经从身后一把抱住他死死后退,袁绍被拖了个趔趄,也转瞬冷静下来。
他看着前方,野狼般的麹义一马当先,手上的铁戟上下翻飞,他全身被鲜血浸透,袁绍军众将在这个曾经带着他们奋力厮杀的顶级猛将面前全无还手之力,跑的慢的已经绝望地趴在地上哀嚎着投降。
而另一边,吕布跃马而出,这个天下无双的并州猛将这几年一直等待这个时刻,他胯下火红的战马被鲜血染得更加邪异,而吕布手下众将也不像之前迎战黑山军那样猛砍猛杀,他们居然很好地控制住奔马,不紧不慢地朝前方放箭,将一个个试图抵抗的袁绍军士兵一一射翻在地。
如果只是吕布和麹义,袁绍一定不顾阻拦狠狠地迎上去与他们大战,为了维护自己的名声,他愿意竭尽全力。
可这会儿他惊奇地发现,敌军阵中居然还有一个自己不认识的猛将。
此人骑着黑马,手上铁矛翻飞,他从侧面包抄过来,直取袁绍中军,不给袁绍军弩手正面列阵的机会。
这个黑马猛将身边,还有一个八尺大汉。
他全身披甲,手持双刀身骑白马,一边纵马狂奔,一边奋力砍杀。
在他的鼓舞下,吕布麹义都不甘落后,之前猜疑重重的众军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