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传国玉玺当自家的图章发号施令,这种抽象的事情也只有山贼能想的出来。
袁术之前一直藏匿玉玺,被揭穿之后也没有到处拿出来晃荡,反而藏匿的更深,只有两位极其信任的弟弟知晓。
原因很简单——俗话说的好,越是贼窝越是要做好防盗工作。
袁术军上下这么多贼,被他们知道传国玉玺在自己老巢,稍微一不注意不就立刻飞了。
但是,袁胤和袁嗣完全没有这样的觉悟,听了张闿所言,两人当即一拍脑袋,表示说的实在是太对了。
啥传国不传国玉玺不玉玺的,老秦人拿着这玩意也没坚持几年就亡国了,大汉拿到这东西眼看也要完蛋了,我们这拿到了也没说能号令天下。
咱们这次遇上了这么大的问题,拿传国玉玺给盗匪发个信怎么了?
反正现在经过讨伐军这一宣传,天下都知道我等手上有玉玺,藏着也没用,不如拿出来炫耀了一番。
什么玉玺不过是一块破石头,难道比我们的命还重要?
这俩人二话不说,直接去了袁术藏匿传国玉玺之所,费劲寻找半天,把传国玉玺抠出来,赶紧写信盖章,把书信交给张闿,命令他赶紧去联系黄巾群盗,并不要钱一样许诺了一堆官职。
张闿在一边看得直皱眉头,怯生生地道:
“袁公,这……”
“怎么了?”
“呃,那何仪、刘辟等人哪看得懂袁公笔墨,写的多了反到不美。”
“哼,粗鄙之辈。”袁胤叹了口气,却觉得也有道理,他叫人重新送了一块绢帛,皱眉道:
“你说写啥?”
“就写诏令众将讨贼,退贼之后人人封中郎将,若是斩贼人首级,便以粮钱赏之。”
袁胤皱着眉头奋笔疾书很快写完,递给张闿,张闿看后无误,这才点头,袁胤端起传国玉玺,像随便拿了个自己刻地私章一样用力敲下去。
再拿起来的时候,那雪白的绢上已经多了一方猩红的大印,煞是耀眼。
张闿是個自学成才的考古学家,能秦篆。
他看着上面的文字,喃喃念出了“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篆书大字。
他拿着这封加盖了传国玉玺印章的绢书,顿感有千斤之重,双手轻轻哆嗦着,眼中流露出几分惊喜,几分感伤。
这就是传国玉玺吗?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见张闿端着这书帛一动不动,脸上还露出傻笑,袁胤皱眉道:
“狗东西,你笑什么呢?
我告诉你,休要再耍什么花招,刘备这次除了要传国玉玺,还要你的狗头。”
他赶紧收好书信,肃然道:
“末将一定不辱使命。”
“知道就好,快去吧!”
袁胤和袁嗣送走了张闿,心倒是稍稍安定下来。
他们无心做事,对坐相顾无言,都感觉胸中有种说不出的抑郁,确实难受极了。
袁嗣提议请女乐歌舞一番,袁胤这才恢复几分生气。
但这会儿手下又来报,说徐庶已经越过龙亢进入淮南地界,并将乐就手下大量的降兵尽数斩杀,并且出榜安民,表示很快就要攻下寿春。
袁胤和袁嗣乍闻此事,吓得六神无主,只能连连请求上天保佑张闿能赶紧回来,赶紧把援兵带回来。
不然就城中这两三千人根本不靠谱的军士,他们是真的怕啊。
就在这时,手下又来报,说徐庶的使者袁翔已经到了。
袁胤大怒,喝道:
“贼子还敢派什么使者,赶紧给我砍了!
算了……乱棍打出去便是。”
袁嗣愁眉苦脸地道:
“阿兄莫要动怒,贼人的使者既然上门了,咱们不如先虚与委蛇一番,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到时候援兵来了,咱们再把这使者乱棍打出便是。”
袁胤想了想,也只能的点点头,叫人去把使者请来。
哼,这时候来说的不过就是让我等投降。
投降是不可能投降的,有本事你们来攻城就行了。
袁胤和袁嗣正襟危坐,一脸镇定风雅之色,尽显高士风度,确实有名门气象,倒要看看这使者是什么模样。
片刻后,徐庶的使者终于到来,两人坐直身子,看清来人,都忍不住“咦”了一声。
只见这人面如磨盘,身似水桶,油腻的长发并未束起,只是散在肩头,手中还轻轻摇晃着一把羽扇,脸上略带几分紧张,却强笑着缓缓蠕动着走入房中。
一时众人鸦雀无声,都不知道此人到底是什么来路。
“足下是……”袁嗣好奇地问。
那人当然就是徐庶过命交情的好友艾先生。
他此刻心如擂鼓一般咚咚响个不停,心里又在狂背徐庶的家谱,暗道蛆庶真不是东西,为啥给我派了个如此差事。
但来都来了,现在再抱怨也没用了,艾先生只能勉强保持镇定,微笑着摇晃着羽扇道:
“咳,都吃了吗?今天天气不错啊。”
袁胤和袁嗣对视一眼,心道这使者怎么如此古怪,袁嗣颤抖着又道:
“足下高姓大名?”
“哦,我叫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