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萌很委屈。
他觉得自己已经尽力了。
身为曾经的张杨的手下,他跟吕布手下那些酒蒙子关系处的本来就不太好,这个冬日发军粮的时候吕布分给他的也很少,让郝萌心中非常窝火。
哼,之前还以为吕奉先是个豪杰,没想到原来是这种鼠辈,真是气煞我也。
郝萌部将曹性从外面快步钻进来,一把抓过郝萌桌案上的一碗米汤,直接咕嘟咕嘟倒进口中,看得郝萌一脸无语,却又不好发作,只能干咳一声:
“查看的怎么样了。”
“他娘的!”曹性生气地把碗摔在地上,“老大……”
“我都说多少遍了,叫我都尉!”
“哦老大!这,这薛兰欺人太甚啊!他娘的……”
“我都说了,来此地不得出粗鄙之语。”
“哦。”曹性挠了挠头,瞪着一双牛眼道,半天说不出话,看得郝萌心中好急。
“你倒是说话啊。”
“呃,我,我不知道怎么说了。”
郝萌非常无奈,心道自己手下这群人真是烂泥扶不上墙,不过这也没办法,他只能挥挥手让曹性赶紧有啥说啥。
曹性抹了抹嘴,飞快地道:
“薛兰这個鄙夫老狗,他之前遇上徐庶,败了一阵,李封那鄙夫都死了。
之后他居然遣人召集周围的山贼恶霸准备攻打梁山,嘿,我等来了之后偏偏不用我等,真是岂有此理。”
郝萌:……
蛤?
李封死了?
还,还是已经败了一阵?
郝萌拍案而起,怒道:
“胡说八道!怎么可能!
你也是带兵的人,你觉得可能吗?
这巨野城最少有一两千将校,这城墙都安然无恙,他如何杀贼?
难不成李治中自己去了贼巢任由人杀?”
曹性捋了捋下巴上浓密的胡须道:
“老大,你说会不会是薛公在那个赌坊下注,押徐庶能杀了李封?
哈哈,反正死的挺好,这些高士什么时候把我等放在眼中了,我巴不得他们都死了才好。”
郝萌:……
“怎么说话呢?为什么人家看不起咱们?你怎么不反思反思?
我说你们这些人能不能长进一点,为什么不勤读诗书,勤修仁德,如此方能得到高士称赞。”
曹性不满地嘟囔道:
“老大,要他们称赞作甚?
我还反思自己?今天下午你已经够谦恭的了,薛兰是怎么对你的?
也就是老大你脾气好,要是换做我,早就大耳刮子扇他了。”
“你敢!”郝萌瞪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地道,“所以说你们没有长进,名士各个心性过人,便是轻慢几分又能如何?
你知道张良和姜太公的故事吗?
算了给你说你也不懂,反正这名士……”
曹性:“张良的故事好像是跟黄石公吧?”
郝萌的脸色顿时变成猪肝色,嘟囔道:
“我,我岂能不知道是姜太公?
你,你看你这般心性,如何为将?
滚出去滚出去!”
曹性很委屈,赶紧抱头鼠窜,可窜了没两步郝萌又赶紧叫住他:
“老五,务必约束尔军中那些将校。
这不是在东缗,这是在一群高士的眼皮下面,要是恼了他们,我也保不住你。”
曹性更加委屈地道:
“老大,你是了解我的,我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了?
我们平时没事的时候都在军中赌钱,什么时候去袭扰乡里。”
“行了行了,没事快滚吧,就知道赌钱。”
郝萌撵走了曹性,自己呆坐不动,心情很是低落。
他离开张杨追随吕布就是想跟着这位天下闻名的大英雄大豪杰做出一番大事。
可吕布的种种表现让郝萌非常失望,尤其是濮阳之战巨大优势不胜,更是让郝萌心生鄙夷,早就动了离开吕布的念头。
只是吕布是大汉天子亲自封的奋威将军、温侯,我郝萌一身本事没有人赏识。
如果这些名士能支持我,我一定不比吕布差!
郝萌想着,又想起之前故事里张良和姜太公,呸,黄石公的故事。
高士都是这样有脾气的,我要收敛脾气一而再再而三地展现出莪的诚意!
我肯定不比吕布差!
郝萌扎营的地方在城外靠北的荒地,北风呼啸,冷的厉害,军中不少人连夜抱怨个不停,都在骂薛兰不做人,他们远来救援,居然不给个城中的地盘休息。
这一夜郝萌睡得辗转反侧,半夜被尿意搞醒,迷迷糊糊想要去门口随地解决一下,突然又想起这不是东缗,而是巨野高士身边,绝不能做这种失礼的事情。
于是,他顶着寒风出去,开始四处寻找夜壶。
就在他找的瑟瑟发抖的时候,突然听见远传一阵阵的喊杀声。
久在行伍的郝萌一个激灵,知道这是有贼人来夜袭了。
他四下张望,见贼人袭击之处离己方还远,似乎是在正北,离自己还有一段路程。
郝萌思虑再三,心中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