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台上,装裱起来的水彩画端正放在上面。
而大屏幕上也投出这幅画的全貌。
这幅画的建筑画的很写实,无论是比例还是细节,都耐得住细看。
都说建筑是凝固的音乐,画中的大本钟与两侧高低错落的建筑,也仿佛能奏响一副乐章。
先是前奏,而后是变奏抵达乐章的高潮,也在下一瞬从塔尖跌落谷底。
但最后的最后,却又有新生的乐章缓缓奏响,带来残存的希望。
但抛开建筑,这幅画的背景与光影,却又充满着明暗的冲撞,梦幻而充满想象力。
远处是紫红色的天空,抬头却看到布满积云的天空,然而雨水正在落下,云层中却倾泻出一束光。
“凝凝,你喜欢这幅画?”陆景澜仔细看了看,点头认同,“这幅画的确很好看。”
然而陆婉凝却点了点头,又紧接着摇头:“这幅画是我画的。”
准确说,是她大学时期画的。
大二还是大三,她记不清了。
她只记得,自己那时候假期会抽空去伦敦看望师父,顺带温习医术上的东西。
而因为她同时修了建筑学,陆婉凝还需要画大量时间去写生。
但其实学习建筑学并不需要去学水彩,水彩是陆婉凝某一段时间突然感兴趣的。
而她当时在伦敦画完这幅画,路过的chalice凑巧看到,询问她能否把这幅画卖给他。
“抱歉,这只是我随手练习的画作,我没有想要卖掉它。”陆婉凝当时没有同意。
后面,在chalice反复表达自己对这幅画的理解和喜爱,并且声称自己是一位收藏家后,陆婉凝犹豫之后,将这幅画送给了对方。
“我想,它在您手中,应该会更有意义。”
当时陆婉凝想得是,如果这幅画在自己手中,大概会被她随手丢在角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被再次捡起。
毕竟她并不经常画画,也算不上多精于此道,能打动chalice,大概也是因为画这幅画时她倾注了自身的情感。
但如果对方是一位收藏家,又如此喜欢这幅画,它大概会被好好珍视保管。
然而陆婉凝没想到,五六年后的今天,自己会再次见到它。
“……我当时把它送给了路过的一位老者。”陆婉凝抿着唇对陆景澜说,至此,剩下的话不言而喻。
对方将它卖了出去。
陆景澜愣了一瞬,张口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只是说:“那正好,我们可以拍下它。”
这幅画的起拍价是十万元。
尽管它的作者并不知名,但比起前面的拍品,这幅画却也让人眼前一新。
而因它曾来源于着名收藏家chalice,它的价值也无形中被提高。
况且这是倒数第二个拍品,也就是说,它是今天这些拍品中压轴的。
于是,这幅画的价格轻轻松松就叫破了百万。
而陆景澜在此时才举牌:“五百万。”
这个价格一出来,整个拍卖场都安静了一瞬。
毕竟本次主题是慈善拍卖会,拍品大多是免费捐赠的,之前的拍品也都并不算过分珍贵,也很少有高价。
这幅画叫到百万已经出乎人意料,谁曾想会有人一下子叫价五百万。
而陆景澜也正是想要借此速战速决。
“二楼有一位贵宾叫价五百万,诸位尊贵的来宾,还有更高的吗?”
在一片安静中,拍卖师开始敲锤:“五百万一次……”
“五百万……”
拍卖师话音未落,二楼又有人举牌:“六百万。”
不仅如此,这次是同时有两个人举牌。
原本大家都只是五万五万的加码,结果自从陆景澜一口气叫价五百万后,后面的战场就变成了百万起跳。
一楼已经鲜少有人能参与其中。
而二楼,同时叫价的正是顾乾锦和顾淮墨。
毕竟这些拍品中,能让顾淮墨眼前一亮的,也仅有眼前这幅画。
紧接着,就变成了三方争夺。
陆景澜,顾乾锦,顾淮墨,你方唱罢我登台。
而在叫价突破千万大关后,陆婉凝拉住了陆景澜:“……算了,没有必要。”
“这本来就只是我随手画的,并没有过于重大的意义。”
陆婉凝觉得并不值得。
陆景澜却不愿放弃:“这本就是你的画,即便不用陆家的钱,哥哥自己也能拿得出这些钱。”
“好啦,我知道三哥有钱了。”陆婉凝失笑,“但你也说了,这本就是我画的,我再画一幅分文不取,现在却要话七位数买下来,这不是亏大发了吗?”
最终,陆景澜终于叹口气放弃了竞拍。
但他其实计划着,等拍卖会结束后,去联系拍到这幅画的人,将它再买下来。
而当竞拍价飙升到一千五百万以上时,顾淮墨也微微皱了眉头。
毕竟,至少看起来,这幅画既不知道作者是谁,也并非技艺精湛到无可挑剔。
现在的价格已经远超它原本的价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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