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镜:【东汉蔡伦改良了造纸术,汉字的书写材料从以竹简为主,变成以纸张为主。纸的原料便宜易得,其成品便于携带,这极大扩大了文献典籍的传播。无疑会促进更多人读书识字。 时间步入隋唐年间,佛教已然传入中国,信徒越来越多。信众认为通过阅览或誉抄佛教典籍可以积攒功德。 在佛教传播过程中,必然会遇上一个问题。日益增加的佛教徒想要读佛经,这样大量需求的经书从何而来?通过手抄,速度缓慢,而且临摹出书页里的佛像需要专业的绘画技术。 雕版印刷术就是在这样的需求中应运而生。 如今,我们能轻易说出雕版印刷的弊端。最大的缺点是错字难以更正,需要整块雕刻,错一个字很难更正。 古人不傻,时至宋朝,毕昇发明了活字印刷术。 以泥烧制成一个又一个字。需要印制某篇文章时,逐一对照选字放入木框中。以特殊药剂将框内的所有的活字泥章凝固成板,涂以油墨,盖上纸,压一压就能成功印制出一页文章。 活字印刷的优点显而易见,它非常灵活。 出了错字就重新制作对应的那一枚,遇上生僻字也能现造一枚。取材也灵活,不限于泥塑,也能用木头、铜、铅等,各有优缺点。 问题来了。北宋发明活字印刷,但直至清朝它在印刷界的地位始终没超过雕版印刷。 这是为什么呢?】 水镜前,朱元璋脱口而出一个答案,很简单——没必要。 理论上,活字印刷术是比雕版印刷术在技术层面上更加进步了,但进步的技术不一定是被需要的技术。 以传统经史子集举例,那些经典著作是文人入仕必读。大多书肆会预备一些存货。这些典籍的内容不需要更改,制作出一套雕版就能不断地刊印。 再以佛经为例,经文内容早就固定下来,而购买佛经的人群越有钱越追求精美。 论精美,活字印刷远不如雕版。 雕版在纸上成稿。若请书法高手写出初稿,能将铁画银钩的字迹在一块雕版上完整刻印出来。竖排的一列列字,一撇一捺或有相交,字与字之间的起落转折颇具美感。 从典籍到佛经,想要购买他们的人群,基本不会把书读过就扔。 哪怕 不时时翻阅,收藏起来也是好的。就算做不到代代相传,但至少能藏个一二十年。这种情况下,必是更愿意购买质量更好的买雕版印刷物。 相对而言,活字印刷在印品的美观上就欠缺很多。 就连最基础的字体对齐也常有问题。每一个活字是单独制作,印章的大小上如何保持完全一致?用药水固定活字时如何保证位置在一 条直线上,不会发生脱落移位等问题? 精益求精,当然能制作出印刷效果尚佳的活字。 然而,一套活字少则三四千,多则数万。这比刻一套雕版的成本更高,小作坊负担不起这样的活字成本。 没了成本优势,活字印刷术还存在一个极大的劣势。 雕版是整篇刻字,它无需排版。活字却要增加检索字体逐一放入板框,再进行核查的步骤。找字费时,人工费用增加。 朱元璋一点也不意外活字印刷术因此被冷遇。 就听水镜播放: 【毕昇发明活字印刷术,在宋朝却没有得到重视,雕版印刷仍旧统治印刷界。沈括在《梦溪笔谈》写出原因,“若止印三二本,未为简易。若印数十百千本,则极为神速。” 活字印刷术胜在灵活,但它在诞生后的几百年间,很多时候没有对应需求。大多刊印物的内容更新速度缓慢,不似现代每天有新的海量资讯充斥媒体。 当时的读书人更追求印刷品的艺术美观性,自然而然不可能舍雕版而用活字。 那么有没有例外情况出现呢?有。 元朝疆域辽阔,多语言体系并行。对于更新频次高的官方文书,需要能灵活排列组合成文的活字印刷术,那比雕版便捷得多。 明清两朝,邸报发行量增加。与传统的经书不同,邸报每期内容不同,而且每一期更新间隔日期较短。这就要用活字印刷能更降低成本。 与邸报相似的印刷品还有通俗话本。这类小说在长久收藏的价值上降低,但因易读性与娱乐性,它的受众面变得更广。 私人书铺以活字印刷刊印通俗小说,不求制作精良,只求薄利多销。 由此可见,对于印刷术的选择,在成本优势不明显之际,市场需求的重要性。 东方,雕版印刷术的统治 地位维持数百年,它的背后是人们对于知识体系需求与认知的双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