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看不下去江清辞缩在兄长怀里撒娇的那一幕情景,陆景明便上前去,冷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江公子,我令手下将那山寨中的土匪都绑下来了,该如何处置?”
江鹤君转眼看向他,正要说什么时,怀里的江清辞却是蹭地一下就起了身,一副自己有了靠山,无所畏惧了一样,朝陆景明大声道:“这里有两个江公子,你在叫谁呀?”
陆景明嘴张了又合,一见到江清辞,他便不知该说什么般,无尽的思念与爱意涌现,几乎将他淹没。
就在这时,一个令他意想不到的人却是开口了,“陆将军与阿辞兄长相处了这么久,想必一时之间改不了口,这声江公子,应当是在叫阿辞的哥哥。”
陆景明剑眉拧紧,循声看去——文兰蹊!
他这时终于记起,江清辞曾为了文兰蹊身上的厄运,假扮成他的新婚妻子接近他。
这副模样,不会是对江清辞起意了吧?
他们相遇时,文兰蹊还说着娘子要为他烧饭的话,真是可笑,阿辞那手细得跟绸缎一样,怎可能去碰那些累活?
可陆景明心中想法虽然丰富,却是奈何口笨舌拙,还不待他说出什么解释的话,江清辞那气哼哼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好歹我们也相处过一段时间呢,以前还叫过我阿辞,现在连江公子都没有我的份了。”
陆景明紧张起来,下意识朝江清辞走近了几步。
他想解释说江公子只是敬称,他和江鹤君走得这么近,不过是想通过对方找到江清辞,关系却根本没有近到能互称姓名的程度。
而江清辞在他这,永远都是阿辞。
可他眉高目深,一双眼又跟狼似的,紧紧盯着一个人看,便自然会生出一股凶意。
江清辞被他盯得,竟是吓得躲到了江鹤君身边。
江鹤君却已站了起来,牵着江清辞的手,温声打断了陆景明的话:“既已抓到人,那便去看看罢。”
“阿辞在他们脑海中留下了印象,还是尽早消除这本不该存在的印象为好。”
比起称呼不称呼的,自然是这件事更加重要。
陆景明终于消了声。
那些个土匪,都被陆景明的手下五花大绑了丢在路边,而其中挣扎得最厉害,也被麻绳捆得最为严实的,则是那长相最为凶神恶煞的大当家。
远远见到几个走来的人,大当家立刻就辨认出了江清辞身上穿着的衣服,大喊道:“我的乖乖女儿啊!你有没有受委屈啊?!”
又是怒目瞪向那文兰蹊,“都是爹不好,让这白眼狼嫁给了你,他竟引了官兵攻上了咱们的山寨,真是个杀千刀的!”
处在大当家的怒视之下,文兰蹊面上,却是冷淡依旧,并不为自己做什么解释。
江清辞却是飞了出来,“老头,你再看看我是谁!”
早在江鹤君为他戴上那手镯起,他便从人身变成了仙躯,自然就能飞了,只不过不能飞离江鹤君太远了
罢了。
大当家疑惑道:“你不就是我的乖女……”
他忽然瞪大了铜铃大眼,震恐道:“不对,我的乖女儿没有你那么漂亮,你是谁?老子闺女呢?!你们把我闺女怎么了??!”
大当家登时又开始疯狂挣扎起来。
江鹤君却是缓缓道:“一月前,有位女子登衙门报案,称这山头土匪盘踞,不仅抢人钱财,还将无辜行人扣留。”
“她正是那山寨土匪的女儿,前往衙门报案,只希望她的父亲能迷途知返。”
在江鹤君的话下,大当家终于渐渐平息了挣扎。
豆大的泪水从他眼中流下,打湿满脸络腮胡。
不愧是万人迷,三言两语就让大当家悔过了。
江清辞想着,忍不住去偷看江鹤君。
江鹤君自是察觉到了那从小厄神投来的眼神,乌眸亮晶晶的,像是含满了对他这个兄长的倾慕。
江鹤君抿了抿唇,压下唇角的弧度。
只他紧接着又看到,江清辞很快便将视线转到了陆景明与文兰蹊两人身上。
唇角的弧度冷不丁压了下去。
可江清辞冷不丁与陆景明和文兰蹊对视上了目光,发觉他们竟一直盯着自己看,怀疑他们还在记恨自己,
一下子便缩回了江鹤君背后。
江鹤君唇角终于是又扬起了一丝弧度。
他反手牵住江清辞的手,像在安抚一样,手指轻轻在小厄神那柔软细滑的手背上抚摸了几下。
他们同时诞生,互为表里,本就该如此相互依赖才是。
牵着江清辞的手,江鹤君抽去了土匪脑海中有关于江清辞的记忆。
之后陆景明又命属下将土匪们都装到马车上,送去了最近的衙门。
而至于他们,则是坐上马车,一路赶向了京城。
江清辞本来可以飞,却受制于手镯,只能坐在这马车里,被那车轮碾在碎石路上的振动硌得屁股疼,眼珠一转,便是盯上了江鹤君的大腿。
“哥哥,腿借我一下!”
少年声音响起的同时,江鹤君腿上却已是传来了柔软触感。
江鹤君下凡以后,仙力削减不少,为消除那群土匪的记忆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