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糊弄两句,用被子蒙住头,嘟囔道:“睡了睡了。”
伊西斯一直等他睡着,定定看了很久,眼中神色晦暗不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过了午夜,雄虫已然睡着,他才伸出手,把楚修的脑袋从被子堆中解救出来。
夜色深沉。
伊西斯独自倚着床头坐到半夜,伸手关上了阅读灯。
他并不怀疑楚修的爱,群星掌权人见惯了虚情与假意,年轻雄虫眼中的爱意太过浓烈,他知道楚修是认真,他只是感到疑惑。
雄虫是楚家的少爷,他并不缺衣少食,为什么他会出现在酒吧,以侍应生的身份?又为什么要改换风格,让人认不出他?
如果前面只是巧合,那么雄虫出现在医院,将他带回公寓,谎称是家,还有家中出现的雌父呢?
伊西斯早查过了,雄虫雌父早亡,他没有雌父,而雄虫不可能和非雌父的长辈亲近。
但是雄虫并没有解释。
伊西斯向来善解人意,也对雌虫需要遵守的潜规则心知肚明,楚修不说,他便不问。
他只知道,至少此时此刻,雄虫爱着他。
伊西斯躺下来,雄虫就像是睡梦中有了感应似的,整个人缠上来,他长手长脚的,整个人贴着伊西斯,但手脚意外的规矩,触碰全部隔着衣服,没有贴到暴露的皮肤。
橙花的香气缓缓袭来,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早,伊西斯用过早饭,驱车前往群星。
雄虫明确告诉他可以继续工作,此时公司风雨飘摇,各路董事焦头烂额,得到许可后,他连婚假也没有多休,直接恢复了工作作息。
早餐是四四做的,不出彩也不出错,楚修当惯了调酒师,作息一下调不过来,早上挣扎着想要起来,伊西斯将人按回被子,还掖好了被子。
雄虫的爱很珍贵,他不会肆意使用,在这些的地方挥霍,以至于早早逝去。
一直到日上三竿,雄虫才醒过来。
楚修踩上拖鞋下楼,一边吃早饭一边查看光脑,凯里给他发了信息说一会儿到,他昨天在出租屋收拾私人物品,今天才过来。
这栋别墅很大,一楼有个面花园的房间,给凯里正好。
他吃饭吃到一半,门铃响了,只短促的响了一声,而后是几秒沉寂,接着再次响起,拖泥带水犹豫不定,是凯里的风格。
这个曾经干净利落的军雌不知道遭遇了什么,被扭成了这个样子,楚修道:“来了。”,走过去开门。
他打开门,刚想问凯里顺利不顺利,看清门外的瞬间,颇为意外的挑了挑眉。
凯里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有一只雌虫。
这雌虫楚修曾经见过,是婚宴当时跟在楚锦后面的双生子之一,金色头发,琥珀色眼睛,看着年纪不大,青嫩的很,应当没有二次觉醒。
楚修犹疑的指了指少年:“这是?”
凯里咬咬唇,忽然双腿一弯,屈膝给楚修跪下了。
他一跪,身后的少年就也啪叽一下,跪了下来。
楚修:“?”
他猝然一惊。
楚修在星网上是见过雌虫们讨论下跪的,但壳子里毕竟是个人类,怎么能接受被人这样行大礼?况且跪的两个,一个他名义上的雌父,原主的长辈,一个是未成年,怎么看都大不应当。
他连忙去拉人:“这是在干什么?”
凯里摇摇头,不肯起来,将少年拽到面前,展示给楚修:“修少爷,这孩子的雌父曾经是我的战友,后来家里出了事,一家子都被发落去楚家服侍,锦少爷找到我,说要将他献给您,如果您不收……”
楚修问:“如果我不收?”
凯里收紧手掌,牢牢拽着台前端草叶:“这孩子是奴籍,如果您不收,只有死路一条。”
楚修的表情都扭曲了。
什么玩意?他以为这司马的虫族社会已经够变态了,还他妈的有奴籍?
楚修这虽然是别墅区,门口也是有人经过的,花园里只有铁艺栅栏,在外头望里面,凯里跪着的样子一览无余,楚修心中升起一种名为“社死”的尴尬情绪,让开了门:“你们先进来。”
他叫四四拿了水果和零食,堆在客厅茶几上,让杵着的两个人坐到沙发上去。
此过程中,少年全程低着头一言不发,丝毫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活泼,死气沉沉的。
楚修让四四递了一块糖过去:“吃点?”
少年撕开袋子,机械式的开始咀嚼,仿佛袋子里的不论是糖,还是穿肠烂肚的毒药,他都会这么吃下去。
楚修欲言又止。
凯里低声交代来龙去脉,这孩子名义上是归在楚锦门下道歉,他要折腾比杀鸡还简单,楚修想了想,问:“你是不是还在上学?”
伊西斯给了他两百万“助学基金”,如果能传递下去,也挺好的,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