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聚焦在远川凌脸上,随后又十分心虚地快速挪开。
远川凌见状挑眉, 坏心思地凑在他耳边, 说了句非常过分的话。
“——”
“好吗?”喑哑的嗓音, 带着仿佛开玩笑似的、上挑的语调, 在及川彻心底柔软的地方轻轻抓挠几下。
简直让人忍不住颤抖。
太犯规了吧!
这是我能听的吗!
从远川凌按住他的脖颈开始,及川彻就应该知道,后续的一切都有点超过他贫瘠的想象力了。
“……好。”及川彻脸上本来要消去的热度再次回升, 觉得自己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要怎么呼吸来着?
先呼气还是先吸气?
啊啊啊啊要憋死了——
远川凌:“呼——”
“呼——”
远川凌:“吸——”
“吸——”
远川凌很满意,牵着及川彻的手腕往外走。
及川彻像个大型娃娃, 呆呆地被远川凌放置在部活准备室门边, 等到远川凌把门锁上, 又被牵着离开。
“好了及川同学,要下楼了——”
“……嗯。”
傍晚的青叶城西很冷清。
运动社团的结束时间本来就比较早, 他们又是排球部最后离开的,路上没有几个人。
没人看见他们这幅亲密的样子。
及川彻看着他的背影,想起开学前的七日旅行,想起在京都神社前交给远川凌的那枚御守。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违背自己的理智,说些打破世俗的话,把所有顾虑的事情都抛在脑后,什么也不想,只看着眼前这个人。
但是,一个人的情商除了与生俱来的部分,和他的人生经历也有关系。
或许就是把人与人之间的复杂关系看得比较透彻,及川彻才会在做某些重大的决定时犹犹豫豫,瞻前顾后。
只要他准备好了,做出的选择就不会再更改。
他当然也会有超出理智的时候,只是现在的及川彻还不知道。
三年后选择前往阿根廷何尝不是他自我疯狂的一种体现呢。
可是与远川凌有关的事情,他总会更加慎重。
自己可以为自己的选择承担结果,却不能让别人也被迫和他一起感受痛苦。
尤其是一直一直,非常偏爱他的人。
你已经做好和流言蜚语对抗的准备了吗?
你已经确认自己有能力保护他,而不被外物所中伤了吗?
你已经想好,如果感情和现实出现冲突,应该怎样选择了吗?
你怎么知道,你渴望他注视的心,不是会随时间消退的情热?
将那枚纽扣塞入御守的时候他就想过,他总要在真正可以不伤害到对方的时候,把自己的想法光明正大地说出口。
不是在旅行中樱花飘落的时候,也不是在被告知一个秘密的如今。
他希望远川凌的前路是鲜花和掌声,他会成为最有名望的医师,被许许多多的人敬仰。
及川彻知道,自己已经贪心地从远川凌那里讨要来了弥足珍贵的三年,他不能让这三年,成为让远川凌后悔的深渊。
但他没有办法克制自己不去幻想。
我什么时候可以触碰你?
我什么时候可以尽情地渴求你的视线?
我什么时候可以心安理得地索要更多偏爱?
少年总会长大,经历抽筋剥骨般的疼痛,用时间来证明那些念头不是荷尔蒙分泌下的冲动作祟。
他们会心照不宣,保守同一个秘密。
但是啊。如果现在,他想更得寸进尺一点,阿凌也一定会同意的吧?
最后一缕夕阳沉入地平线,昏暗的街道,路灯亮了起来,两人走在路上,脚步声清晰可闻。
及川彻反客为主,抓住远川凌的手腕,掌心下滑,和远川凌的手掌相贴。
他的体温永远比远川凌高出一截,连掌心都能体会到这种差别。
远川凌的手掌略微僵住了,他灰色的眼眸看向及川彻,好似没想到自己会被突然袭击。
“嘘——”及川彻别过脸,不敢看他。
“就这一次。一会儿就好……”
远川凌轻笑出声。
及川彻停顿片刻,随后手掌向内伸展,手指缓慢地、用力地,插入远川凌的指缝间,直至十指相扣。
远川凌就这样笑着等着他动作,一声调侃逸散在空气中。
“那……过了今天,就不可以再闹脾气了啊。”
*
翌日。
青叶城西排球部的部活准备室。
及川彻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他动作悠闲地把换下来的校服折叠好,放进储物柜里,随后拿出室内运动鞋,开始更换。
这场面多少有些诡异,边上旁观的岩泉一总觉得这人身上在一刻不停地往外冒粉红色小花。
又古怪又肉麻。
“及川,你心情很好吗?”岩泉一忍不住问。
及川彻闻言抬头,嘴角还挂着一抹笑意,“超开心。”
岩泉一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