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白色囚服,带着罪犯专门抑制手铐脚铐的安格斯被刑警推上法场。
步履踉踉跄跄,胡子邋遢,神色恍惚,哪还有一点曾经高高在上,目中无虫的模样。
审判很快,几乎就是走个过场。
安格斯全程没有反抗,安安静静,垂着个脑袋,看不清神色,像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提线木偶。
随着法槌的落定,安格斯的罪刑也被板上钉钉。
与之前想的一样,赔偿受害者家属,剩余非法财产没收,摘除翅膀,流放荒星,终生不得踏入帝星。
安迪的雌父痛哭流涕,眼睛通红,恨的不得将对方撕碎。
“安迪泉下有知,也能闭上眼睛了。”
“安迪,我的安迪啊。”
“为什么不判死刑?”
“直接死多便宜他,流放荒星,生不如死,慢慢折磨更好。”
“好,真是大快虫心。”
安格斯平日里作恶多端,欺压民众众多,前来观刑的虫不少。
里三层,外三层,整个观刑台被围得水泄不通,吵吵闹闹,环境嘈杂非常。
苏糖和万嘉许选了一个比较偏僻的小巷子,与他们隔的很远。
虫族的行刑制度很快,判决无异议后,即刻实施刑罚。
苏糖远远地看向神色充愣恍惚的安格斯,视线扫了一圈,并没有看到雄虫保护协会的影子,清澈的眼底闪过一抹深思。
他可不认为对方这么爽快认罪是真心悔过,总觉得安格斯的精神状态不对劲。
事出反常必有妖。
苏糖指尖微不可察地动了动,一缕透明纤细的精神丝飘向行刑台。
就在此时,站在行刑台上垂着脑袋,一动不动的安格斯忽而微不可察地动了动嘴角。
那个虫承诺,只要帮他试药,事后会给他一笔钱,改名换姓,送他去第二星系生活。
这个胶囊只会让他及时性地突然变强,不会有很大的后遗症,正好可以帮他摆脱现下的危机。
阴冷的视线向下扫了一圈,嘴角勾起一抹古怪的微笑,毅然决然地咬碎了藏在嘴里的胶囊。
等他杀了这些唧唧歪歪的臭虫子,再离开。
万嘉许看了眼泛着冷光,充斥着血型不详,给他感觉十分不好的行刑工具,头皮一阵发麻。
早知道苏糖是要来观刑,他就不来了。
不是他想发抖,是身体自己控制不住,万嘉许嘴皮子哆嗦,话也说不利落,“苏哥,你都不害怕的吗?”
苏糖眨眨眼,小拳拳轻拍胸口,语调悠长散漫,一本正经道,“我好怕怕哦。”
万嘉许:......你这样面无表情地说害怕,我更害怕了。
苏糖见对方是真的恐惧,脚步向前迈出一步,挡住了万嘉许的视线。
并且将白虎崽崽放在对方怀里,“帮我抱一会儿,待会堵上耳朵。”
莫名被移了位置的白虎崽崽掀开眼皮,懒洋洋地看了眼万嘉许,打了个哈欠,换个舒服的姿势趴在对方怀里再次闭上眼睛。
大约还在幼崽时期,白虎崽崽睡眠的时间很长。
苏糖扫了眼嗜睡的白虎崽崽,决定改天带去给温医师做个检查。
温热柔软入怀,万嘉许抬眸感激地看向苏糖纤细笔直的背影,忽而觉得对方的肩膀是这么的宽阔,这么的牢靠。
他果然跟对了虫。
摘除翅膀而已。
哪里可怕了?!!
苏哥敢看,作为挚友加最忠实的小弟,他也应该勇于突破自己。
万嘉许默默攥紧拳头,正准备面对风雨时,一道凄厉的惨叫划破苍穹。
变故发生的十分突然,嘈杂的环境骤然安静一瞬,转瞬就爆发出更加的凌乱的动静。
干净的地面,似有粉尘震颤。
万嘉许一个哆嗦,收回即将迈出去的脚尖,老老实实地躲在苏糖身后,“苏哥,怎,怎么了。”
苏糖闻声看了过去,视线被仓皇逃窜的虫群遮挡,看不到观刑台的具体情况,眉心一跳,察觉到不妙。
前去打探的精神丝飘了回来。
稚嫩的语气向他汇报,“疯了,他疯了。”
苏糖皱眉,虫潮退散后,观刑台的惨烈暴露在他眼底,堪比地狱。
干净的水泥地几乎被鲜血浸透,不规则的肉块夹杂着血液年黏黏糊糊铺了一地。
几名狱警的身体均支离破碎,内脏落了一地。
颈部坑坑洼洼几欲断裂,只有一层脆弱的皮肉支撑着沉重的头部,放大的瞳孔血丝弥漫,倒映着深深的惊恐和难以置信。
看着像是被凶猛的野兽咬死,撕碎又啃食过,苏糖胃里一阵抽搐。
而本该被摘除翅膀的安格斯身形暴涨,面色泛着诡异的红晕,狰狞变形的肌肉挣破布料的束缚,野兽般趴在地上啃食着不知道哪个受害者的尸体。
苏糖嫌弃的嗤了一声,他可是有家室的虫。
最见不得脏东西。
万嘉许颤颤巍巍地从苏糖身后伸出脑袋,“卧槽!”
惊鸿一瞥,差点吓噶过去。
苏糖抬手遮住了对方的视线,似有若无的幽香萦绕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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