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当夜,剪下的二人发丝。
宣珩允临行前, 去了重华宫, 他在楚明玥往日就寝那张紫檀贴皮雕菡萏纹罗汉床的床头暗格里,找到这枚朱锦方盒。
他还想说,结发夫妻,死生挈阔。
可她誊写一份遗诏送去宗人府, 那位名义上的十六皇叔这会儿, 怕是已经按祖制拟好批牒。
留守京中.共理朝政的要臣会依祖律行事, 下发正式宗府文牒,虽不会提“合离”二字,但“还昭阳郡主自由身”广告天下。
当然,他们会拟奏书呈报, 获君王玺印朱批, 但他, 又能如何拒绝呢, 总不至于强捆她桎梏于宫墙内。
在世人眼里,这就是合离。
宣珩允紧扣青白指节,把锦盒小心收入衣襟下,贴近正心的位置。
结发五年的妻子,很快就不是他的了。
这与他离京时的期待背道而驰。
人影静止似山,山风忽起,卷起袍角翻飞,未被束起的乌发被风卷得凌乱,清雅不再。
他从袖袋里抽出一截明黄绸锦,是那张遗诏。宣珩允展开遗诏,随意扫过一眼,面无表情将手中遗诏撕个粉碎。
碎布片被撒向山间,被风卷席着飘飘扬扬四处散落,消失于无尽葱郁。
远处的张辞水瞠目张舌,不敢言语。
自他知先帝留有遗诏,又亲见陛下漫不经心丢遗诏于棋盘,就想过无数陛下处理遗诏的方式。
可他万不敢想,陛下会手撕遗诏。
“陛下,”张辞水终是走上去,他说话不像崔司淮懂得绕弯迂回,“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