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各自成家,侯府不耽误他们各自生活。
做完这一切,她刚回寝房要休息,半夏进来,身后跟着身披暗绿风裘的女子。
“郡主,邕王妃来了。”
“呸呸呸,半夏这丫头该打。”柳舒宜双手解开颈下系带,风裘摘下往半夏怀里一推,故作嗔态,“哪有王妃,是柳掌柜。”
“是是是,柳掌柜,奴婢自己去领罚。”半夏吐了吐舌头,转身把风裘搭在衣架上。
楚明玥正歇在美人榻上,玉狮子盘在她怀里,待瞧清来人,她推开玉狮子站起,“都说柳姐姐合离后搬离洛京城,果真流言不可信。”
玉狮子“喵呜”一声,埋着前足蹲在楚明玥方才躺下的位置。
“快给柳姐姐烹茶。”
“眼下正是晚膳时候,我来你这儿可不是喝茶的。”柳舒宜伸手欲摸一摸玉狮子后颈的毛发,被玉狮子眯起竖瞳哈气。
她飞快弹一下玉狮子的脑壳,转而在妆镜旁边的矮凳上坐下,又朝欲往外走的丹秋道:“快给你家郡主找身爽快衣裳,咱们去平西大街喝碗王婆婆熬的牛肉汤。”
柳舒宜年长楚明玥五岁,是岭南商户之女,嫁入邕王府那年刚过十八岁,或许是年轻纯率,又或许是岭南姑娘本性热络。
当一身束袖青衫的她,在平西大街撞上朱红胡装、被一众贵胄纨绔围在其中的楚明玥时,发自肺腑的不屑嗤笑重重哼出声。
时年十三岁的昭阳郡主可受不住这等轻蔑,跟前的牛肉汤碗一推,撇一眼小跟班们,“都不许帮忙。”
楚明玥拎着两个粉嫩小拳头就朝比她高出一头的女子走去。
一番理论连带着比划,她抬头挺胸,脚尖都踮起来了,气呼呼又忍住不动手欺人的模样把柳舒宜逗得捧腹大笑。
总之,这番争论在楚明玥口中,那是吵赢了的,不仅如此,更值得骄傲的是她成功将邕王府新娶的世子妃收入“麾下”,自此,洛京的皇家纨绔小分队又添一员猛将。
“柳姐姐尚未回我,姐姐合离之后住在洛京何处?”楚明玥在妆镜前坐下,任凭丹秋拆下她发间长簪,重梳发髻。
柳舒宜双臂盘在妆台上,下巴搭着手臂,若无其事道:“想来你在后宫也听到只言片语,我娘家兄嫂不赞同合离,此事是我一意孤行。”
“合离之后,自是不能再回娘家,我搬到沧苏开了家绸缎庄,这次回来,是邕王府还留有我一半嫁妆,高低我得讨回去。”
楚明玥脸上笑意渐收,浮出几分神伤,“柳姐姐若遇难处,尽管开口。”
“他们难不倒我。”柳舒宜起身,行至楚明玥身后,从妆匣里翻出一截两指宽的红绸,绑在刚刚束起的垂髻发端。
半夏展开曲屏,横隔在妆镜和寝榻间,丹秋从箱柜里找出楚明玥早年喜穿的胡装。
楚明玥起身绕过曲屏,一边退下长裙,一边隔着曲屏同外边的人道:“见到柳姐姐一如往常般阔达,我就放心了。”
柳舒宜坐回那张矮凳上,一只手把玩那只桃木半月梳,“别光顾着说我,我回来不过一日,你的事我可是都知道了,茶坊里流言满天飞。”
楚明玥挑挑眉,果然是为这事来的。
“是真的。”
“哐当”一声,木梳掉在妆案上。
“皇贵妃也能合离!”柳舒宜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转而又笑吟吟道:“你若离不成也无妨,待我出京时,你躲在我的马车里,只要出了洛京,那就是鱼入沙海,可着让那薄情小子找去。”
“谁说离不成。”
楚明玥收拾妥当,从曲屏后走出,一张不施脂粉的素净面容明艳又妖娆,就仿佛还是十八岁时的模样。
柳舒宜瞧得直咂舌,只怨自己生了两个人见狗嫌的娃娃,毁去身形。
夜里的侯府依然热闹,久不见面的家仆凑在一起,男的寻了后院空地切磋武艺,女的则围坐一屋说自家相公。
一路从后宅行至前.庭,入耳皆是勃勃生机。
随着小厮一声喊,停在定远侯府侧门的双辕马车平稳驶离漆黑小巷,朝着平西大街方向去,挂在盖弓两侧的罩纸油灯上,各书一个“柳”字。
车内闺友执手相谈,只叹世事难料,从世子妃到王妃,再到独居商妇;从郡主到太子妃,再到闹合离的贵妃……
她们喃喃密语,道尽一腔酸楚,又相视而笑,瞻前方云淡风轻。
马车在平西大街东路口停下,二人走出马车,留侍婢车中等候,两臂相挽,漫步踏入溢满烟火气的喧嚣大街。
柳舒宜脚步快,几乎是拖着楚明玥往前走,趟过馄饨小面,路过糖水云糕,终于在一个卖果子酿的三轮推车前停下。
遥想韶时,呼朋引伴,美酒千斗。这家移动酒肆最为别致,只冬日出,只售烧酒。
“张伯,两壶烫好的青梅。”
柳舒宜接过酒壶,撇下一块碎银,一壶酒推进楚明玥怀里,“诺,郡主先自罚三口,罚你嫁了郎君就不记旧友。”
楚明玥默然一刹,剥开酒塞仰头灌下,温热辛甜顺喉入腹,瞬间一股热意涌入四肢百骸,烫得她双眸酸胀。
“柳姐姐说的是,当罚。”楚明玥手背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