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圣宣帝亲自携孟雨,明煜,明炫去太庙祭拜孟雨的母后花瑟瑟。
太庙在京城近郊,皇帝的銮驾从皇宫出发,仪仗中的骑兵在前面开路,队伍中间是几辆装饰大气又华丽的马车,后面跟着的则是绵延不绝的后卫部队。
队伍浩浩荡荡走在京城的大街上,所到之处,民众均跪拜行礼。
孟雨抱着明炫坐在马车里,将车帘掀开一角,陪他看外面的街景。
她指着京城繁华的街道,对明炫介绍道:
“炫儿,快看,这便是母后生活过的地方,是不是很漂亮?”
明炫平时都待在宫里,很少看到这种市井景象,睁着大眼睛左瞧瞧,右看看,十分新奇。
殊不知在不远处广场上静静停着的一辆华丽马车里,一双眼睛,正充满怨毒的盯着她和怀里的孩子。
正是也回阕歌省亲的孟蝶。
现在赤旸和阕歌,表面上看,已经建交,两国边境总算能和谐相处,不似从前那样关系紧张,孟蝶的和亲看上去功不可没。
所以她提出回来省亲,同时还有赤旸国君亲自作陪,一起来阕歌访问,圣宣帝哪怕还是不想见她,为了大局考虑,也只得同意。
她早孟雨几天便已经回到阕歌。
圣宣帝例行公事,在皇宫大摆宴席,招待了她和默影,并安排他们入住了专门招待异国使臣的皇家别院。
今天,孟蝶准备带默影,去近郊的崇福寺拜祭她的母妃丽嫔。
丽嫔被圣宣帝一杯毒酒刺死后,追封为丽妃。
按阕歌律法,皇后,皇太后薨逝后,是直接进太庙供奉,其余后妃死后,牌位能进崇福寺,已经算是皇帝最大的恩赐。
看着在龙辇中,笑颜如花的女子和她身边的孩子,孟蝶忍不住妒火中烧。
本来只差一点点,她母妃和皇兄的计划便能成功。
母妃已经用汤药控制了太后,父皇也对她的安神汤慢慢产生依赖。
与此同时,北境的楚云天已经和朝中的二皇兄孟彦奕通过走私贸易敛财,暗中采买兵马,做好了发动一场政变的准备。
而她,和楚子睿的感情越来越明朗,在她的挑拨下,楚子睿对孟雨已经心生厌弃,一直在找机会放弃孟雨,改投她的石榴裙下。
一切看起来顺风顺水。
假以时日,借楚子睿的手除掉孟雨,再由孟彦奕和楚云天在朝中暗中运作一番,借机栽赃陷害孟彦辰,他们的母妃再在太后和父皇面前下点功夫,很容易便能改变朝中格局。
孟彦奕会是名正言顺的太子殿下。
她的母妃丽嫔,会成为正宫皇后,薨逝后还能和皇帝共享太庙。
而她,则是正儿八经的嫡公主,估计现在早就嫁给她心爱的子睿哥哥了,哪还用得着被远嫁和亲到赤旸这个环境恶劣的鬼地方,受尽屈辱和折磨。
一直到现在,孟蝶也有点搞不明白,为何计划得好好的,看起来天衣无缝的事情,会变成如今这样。
看着浩浩荡荡从面前路过的皇帝仪仗,孟蝶仔细想了想,觉得这一切变故,皆是起源于孟雨对楚子睿的感情发生变化。
她就是因为爱上横插一脚的明煜,才引发了后面一系列蝴蝶效应。
使他们的计划全部化为泡影。
说起来,一切的始作俑者是孟雨,但明煜无疑是她最大的帮凶。
可明煜是战殇国君,孟雨是他的皇后,她拿他们没有任何办法。
盯着在孟雨怀里那个粉雕玉琢的孩子,一条毒计突然浮上心头。
孟蝶对一旁陪在她身边的默影道:
“陛下,你想不想让赤旸的版图再扩大一半,同时再得到臣妾和亲时,陪嫁数倍以上的金银?”
默影疑惑道:“蝶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孟蝶指了指坐在龙辇中,孟雨怀中的明炫,道:
“那个孩子,便是臣妾皇姐的儿子,战殇太子明炫,只要咱们能弄到他做人质,以父皇对皇姐的疼爱,还有这孩子战殇太子的身份,让父皇将阕歌边境那30座城池割让给赤旸,再让战殇准备10万两黄金赎人,轻而易举。”
默影盯着一脸狂热的孟蝶,蹙眉道:
“蝶儿,你在瞎说什么啊,他可是战殇太子,还是圣宣皇帝的亲外孙,咱们怎么能把他弄来做人质呢?”
按民间叫法,孟蝶算是这孩子的姨母。
且就算孟蝶和孟雨本不是一母同胞,两人没多少感情,明炫身为战殇太子,身边定有不少侍卫保护,他就算本事通天,也不可能在层层守护的情况下,把战殇太子虏来做人质。
此事稍有不慎,还会引来战殇和阕歌的疯狂报复。
虽然赤旸所处的地理位置刁钻,境内毒虫蛇蚁盛行,易守难攻,但以他们的国力,也不是素来以战争发家致富战殇的对手。
若真惹怒了明煜那个暴君,他一怒之下,派兵不惜一切代价将赤旸给灭了都有可能。
孟蝶十分了解默影。
她知道他虽然表面对阕歌采取的是怀柔政策,没有如他父皇那样,经常冒犯阕歌边境,且两国还已经开始发展贸易,但他骨子里的贪婪成性,并没有因此改变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