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煜要出发去交战地了。
留守在京城中的百官为他送行。
明煜一身银色轻甲,腰侧配着宝剑,浑身上下,充满肃杀之气,眼里全是征服的渴望。
他又变成曾经大杀四方的战神模样。
冗长的送行仪式后,明煜来到孟雨面前,和她单独告别。
伸出戴着铁指的手,摸了摸她已经有些微微隆起的小腹,“雨儿,朕走了,你在宫里乖乖等朕回来,没事别再到处乱跑。”
“好,臣妾会好好待在后宫,等陛下回来。”
看着眼前女子娇艳明媚的俏脸,明煜深吸一口气,心里无限感慨。
他以前去战场,从来都是热血沸腾,迫不及待,今天竟然第一次产生一种,不愿意离开的感觉。
自嘲道:“以前朕总嫌皇兄出发去交战地时,瞻前顾后,不够干脆利落,没想到有一天,朕也会变成那样,真不舍得走。”
以前他心无旁骛,一心只想征战四方,没有任何人或事能牵绊住他。
可如今不一样了,想着这次要离开她这么久,心中满是不舍。
远处,行军的号角已经吹响,他不得不走。
孟雨看了眼在一旁策马等待许久的冷炎,道:“陛下,快走吧,大家都在等你。”
明煜伸手碰了碰她的俏脸,“好,等朕回来。”
说完不再犹豫,翻身上马,和冷炎一起,策马扬长而去。
直到明煜的队伍走远,孟雨才在琥珀的搀扶下,坐回皇后凤辇。
琥珀感慨道:“娘娘,陛下对您可真是一往情深,都不舍得走了。”
孟雨轻叹道:“陛下可真是太会给我拉仇恨了,那么多人在旁边站着,他偏要上前和我来个单独告别,你是没看到,一旁的宁珍珠和曲幽兰,那要杀人的眼神。”
她和明煜最近几乎天天腻在一起,早上起来时,她还帮他整理过衣冠,且他只是去打个头阵,月余便会回来,搞得像生离死别一样。
刚才明煜上前同她单独告别,看也没看一旁站着的宁珍珠和曲幽兰。
这两个女人的脸可臭了,眼里全是对她的嫉恨。
琥珀忧郁道:“娘娘,陛下走了,也不知道宁皇后和幽兰郡主会不会趁他不在,欺负咱们。”
孟雨掀开车帘往外面看了看,恰巧看到宁珍珠在曲幽兰的搀扶下,上了她自己的凤辇,冷笑道:
“如今我是中宫皇后,她们一个是死了夫君的皇后,一个就算再受宠,也只是个小小的郡主,明面上的欺负自然不敢,但暗地里,肯定会趁陛下不在,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琥珀紧张道:“娘娘……”
宁珍珠深得陛下和太后信任,已经两次陷孟雨于不义,且曲郡王还有勾结乱党的嫌疑,现在这些乱党可能就潜伏在暗处,随时在找时机想置孟雨于死地。
这种被人盯上的感觉,实在太可怕了。
孟雨拍了拍她的手,笑道:
“别怕,之前我只是疏于防范,才会被宁珍珠算计,如今我对她早已有了防备,到时候谁算计谁,还说不定呢。”
这辈子,她差点又被宁珍珠算计得失去肚里这个孩子,哪怕宁珍珠不准备再对付她,她也没打算轻易放过她。
一个死了夫君的寡妇皇后,本就不该天天来后宫蹦跶,坐着和她同款的凤辇招摇过市,还敢觊觎她的夫君。
宁珍珠的宿命,就该是老老实实待在静安寺,吃斋念佛,过完她的下半生。
曲幽兰坐在宁珍珠的凤辇上,看着从眼前浩浩荡荡走过的,孟雨的皇后仪仗,眼里满是妒火。
她双手握拳,指甲恨不得嵌进肉里,不服气道:
“凭什么,这后位由这女人来坐,这位置本该是我的,是我的!”
刚才看到明煜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又摸孟雨的肚子,又碰她的脸,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她就气得要命。
若不是因为这女人的存在,她此时应该已经顺利嫁给他,怀了他的孩子,和他在那依依不舍告别的人,应该是她。
宁珍珠见她这副样子,忙安慰道:“幽兰,你冷静一点,别气了。”
曲幽兰咬牙道:“皇嫂,你让我怎么能不气,我一大早便起来,梳妆打扮,穿上自己最漂亮的衣服,早早等在城门口,就是想好好和煜哥哥告个别,他从前上战场之前,总会找我说说话的,可今天,他竟然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看着一脸气急败坏的曲幽兰,宁珍珠突然感到有一种无法述说的忧伤,正不可控制的充斥心头。
曲幽兰的苦楚,起码还能与人述说,可她心里的苦,却无法对任何一个人倾诉。
明煜今天一身银色铠甲,头戴兜鍪的样子,和明熠简直太像了,比任何时候都像。
她刚才就站在他附近,好想像从前一样,走上前去,和他并肩而立,或者两人一起策马去往战场,那该是多么恣意快活啊。
她心里的思念和爱恋,简直快要溢出来了。
但她却什么也不能做,还得站在那,看着他一脸不舍同他的皇后告别。
当他的手抚在孟雨肚子上时,她心里的痛苦与委屈,简直无法用任何语言去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