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官邸。
宋承君照例过来找孟雨叙事。
经过几天的接触,他对她简直可以称得上刮目相看。
原来她不但谈吐不俗,有才情,落落大方,更深谙为人处世之道,做事果敢又聪慧。
只可惜她身为女子,无法从政,如若不然,恐怕就没有当今太子什么事了,她若能继位,定能将阕歌上上下下治理的井井有条,人人心服口服。
“公主,今天正好有一位从军营下来的监军到官邸来办事,咱们可以找机会见一见,看看能否探到一些情报。”
孟雨道:“这位监军姓氏名谁,承君你熟悉吗?”
“他叫赵凯,恰巧是家父曾经的门生,我以前见过,还算有些交情。”
孟雨想了想,道:“楚云天做了那么多事,军营中数十名监军居然一无所知,此事着实有些蹊跷,要么是他手算太过高明,能做到瞒天过海,要么就是派来的这些监军已经反戈,和他沆瀣一气,如果是第二种,咱们可能什么都问不出来。”
宋承君点头道:“是,所以我在考虑要不要以叙旧为由,单独把他约出来吃顿饭,说不定还能得到些有用的信息。”
“可以试试。”孟雨也觉得可行。
宋承君见她也觉得可行,又试着邀请道:
“那我就约他在望江楼吃饭吧,公主要不要同去?听说那边的鱼做得挺有特色,可以去尝尝,我和这个赵凯多年未见,也不是很熟,你若在场,我俩互相配合,说不定还真能问出点什么。”
他其实就是想找机会约她出来。
吃完饭,说不定还可以请她去听戏。
这里是北境,靠近战殇,民风开放,只要不去特别私密的地方,男女同在酒楼吃个饭,去戏园子听听戏都不算是多出阁的事。
“好啊,可以,一起去吧。”
孟雨爽快答应,略一思索,道:
“我还是不要以公主身份见他为好,可以扮做……扮做你的表妹吧,反正他也没见过我,不会怀疑。”
“好!”宋承君心里暗自高兴。
酉时。
孟雨和宋承君来到提前定好的包间。
赵凯比他们到的早,早已等候多时。
他站起身,和宋承君打招呼,“承君,好久不见,你越发英俊潇洒,玉树临风。”
又瞥见宋承君身后还跟着一位妙龄美艳女子,疑惑道:
“这位是……我记得你小子好像还没成亲吧?”
宋承君笑道:“赵兄,想哪去了,这位是我北境的表妹,听说望江楼的鱼做得好,我表妹也挺爱吃鱼,就带她一起过来了。”
赵凯作揖向孟雨打招呼,“幸会,表小姐今天定要狠狠宰承君一把,这望江楼的鱼可不便宜,我平时都不敢常来的。”
“好。”孟雨毫不拘谨,满口答应。
三人落座后,望江楼特色全鱼宴很快上桌,侍从接着又上了一壶十年桃花陈酿。
寒暄一阵后,宋承君提起酒壶,将赵凯面前的酒杯满上,道:
“赵兄,家父在家时常念叨你,说他的一众学生中,只有赵兄你最嫉恶如仇,刚正不阿,现在看来,在北境军营做监军,也算是人尽其用了。”
赵凯轻抿了一口酒,道:
“赵凯何德何能,能被老师记挂至今,真是惭愧,不过不瞒承君说,这北境的监军,可没那么好做啊!”
宋承君奇道:“此话怎讲?”
赵凯叹道:“说是监军,其实全都被架空了,重要的军事决策,人家以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为由,根本不让我们知晓,包括粮草转运,马匹人员调动,这些在军营中,只有楚大将军的亲信才能参与,我们这些监军,经常是两眼一抹黑,啥也不知道。”
宋承君纳闷道:“既然如此,你们为何不联名报告军部,让上面派人彻查此事?”
赵凯无奈道:“报告了,没用,每次有反对意见的报告发回去,均是石沉大海,上面的意思,好像是只要没出大错,全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宋承君更加奇怪了,疑道:“每年你们的总监军大人不是要回京城述职吗,这些事他为何不提?”
赵凯意味深长看了宋承君一眼,叹道:
“承君,你还是太年轻,不懂官场的这些弯弯绕绕,楚大将军在北境坚守二十余年,算起来从未出过重大失误,且他每年也是要回去做述职报告的呀,你觉得在天下太平的情况下,陛下是愿意相信为他守边疆的将领,还是一个监军?”
“那倒也是。”
宋承君顺着他的话道:
“监军有时候确实挺难做的,真查出事还好,若只是虚惊一场,很容易搞得里外不是人。”
赵凯举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还是承君通透,一眼看穿事情本质。”
说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郁闷道:
“不过越是这样,若是出事,可能就是大事,所以我终日闷闷不乐,觉得愧对老师当年的教诲。”
孟雨和宋承君对视一眼,两人都觉得可以借这个赵凯,查一下北境转运过去入库的真实粮草入库记录,还有兵马调动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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