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招待阕歌使臣的宫宴如期举行。
孟雨携阕歌使臣出席。
明煜带着战殇众大臣迎接。
他头戴宝冠,一身鎏金玄色龙袍,狭眸里带着和煦的笑意,对孟雨施礼道:“雨公主,好久不见。”
“陛下,好久不见。”孟雨还礼。
宫宴在大殿举行,这个地方孟雨熟悉,这是前世她和明煜举办婚礼的地方。
在战殇的那一年,她在这参加过数十次婚礼,明煜纳其他妃嫔的婚礼。
她每次都被安排在最不起眼的角落,被迫观看他纳那些后宫们的仪式。
逢年过节,这座大殿也会举办宫宴,她依然是被安排在最不起眼的角落,看着明煜给各宫送赏赐。
珠宝首饰,绫罗绸缎,他大手一挥,一送就送十几箱,唯独没有她的昭和宫。
她身为嫡公主,自然不在乎这些,但这男的似乎在故意气他,每次赏赐完其他妃嫔,都不忘嘲讽看她一眼。
面对其他妃嫔或者太后,或者皇嫂的公然为难和挑衅,明煜更像是瞎了聋了一般,充耳不闻,甚至还坐在那看好戏。
对这座大殿,孟雨没有任何好印象。
虽然这一世,面前这个男人笑容和煦,看向她的眼神似乎还带着点久别重逢的柔情。
但也无法抵消他前世看她时,那冰冷刺骨的嘲讽和戏谑。
好在,如今和亲变成和谈,她不再是那个无法左右自己命运的和亲公主。
明煜和她的桌案挨得很近,他甚至可以清楚看到她浓密卷翘的睫毛,睫毛下是一双明亮剔透的眸子。
一身阕歌绸缎华服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材,云鬓上戴着精致的宝石发饰。
高贵美艳得让人挪不开眼睛。
虽然他在梦里无数次见到她的颜,但现在看到本人,还是忍不住呼吸微促。
这样美好的女子,他和她上辈子若是夫妻,怎么可能不爱。
明煜举起酒杯,对孟雨道:
“公主,自那日一别,朕依然每天都能梦到你,而且很想你,你说是怎么回事?”
秀眉不可察觉微蹙。
明煜说想她,可不是什么好事,这辈子,她是绝对不可能再和亲的。
“陛下,在阕歌时,我就同你解释过,咱们上辈子,就是一段孽缘,你根本不喜欢我,陛下不必有太强的执念。”
“可是公主,你生得这般天生丽质,倾国倾城,上辈子,朕怎么可能不爱呢?”
孟雨轻抿一口酒,笑道:“陛下,你不必恭维我了,我在阕歌可能还算得上不错,可在战殇,明显就不够看,你们这的女子,文韬武略,英姿飒爽,我定是比不过的。”
她刚到战殇,已经被他的两位后宫嘲讽了,明煜喜欢怎样的女子,她又不是不知道。
“可朕对战殇这些女子,没有任何感觉。”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上次我和你说的那几个女子,你都见过了吗?”
“谁啊?”
“郑云,李秀儿,温宜佳。”
“她们啊……”明煜失笑,“都找机会见过,庸脂俗粉,不过如此。”
从阕歌回来后,他对她的话将信将疑,还真找机会见过她说的这几位女子,和眼前的女子比,简直没法看,他一点也喜欢不上来。
孟雨惊道:“不可能吧,这几位,上辈子,你可是对她们恩宠有加,喜欢得不得了。”
郑云就是前世明煜娶的淑妃,李秀儿是秀嫔,温宜佳是宜贵人,他们三位,在后宫可是深的明煜宠爱的。
现在却被他形容成庸脂俗粉。
真是奇了怪了。
明煜欣赏着她不可置信的表情,心生一股愉悦,调侃道:“所以,一见公主误终身,都怪朕先遇到了你。”
“怪我?”孟雨失笑。
这个男人可真是个调情高手。
若不是这座大殿有太多屈辱的回忆,她都差点信了他的鬼话。
今世,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不可能动容。
对面席位上,曲幽兰看着明煜和孟雨谈笑风生,银牙恨不得咬碎。
她昨日在这女人那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明煜像是不知道,看向那女人的眼神,缱绻又温柔。
真是岂有此理!
心中已经是妒火中烧。
要不是一丝理智尚在,她此刻恨不得冲上去将孟雨撕碎。
“爹爹……”不甘心看向一旁坐着的曲郡王。
曲郡王会意,拍拍她的小手,示意她稍安勿躁,“幽兰别担心,爹爹只会为你讨回公道。”
曲郡王端起一杯酒,站起身,朗声道:
“陛下,今日阕歌使臣来我战殇,臣十分高兴,能否容臣给阕歌公主殿下敬一杯酒?”
明煜终于把视线从孟雨身上移开,笑道:“当然可以。”
曲郡王端起酒杯,来到孟雨坐的主宾位前,道:
“公主,我是战殇的曲郡王,也就是幽兰郡主的父亲,请。”
曲幽兰的父亲?
突然想起昨日在药店遇到幽兰郡主和她抢雪蟾的事。
现在曲郡王上前敬酒,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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