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君都死了,这堂自然是拜不成。
但孟雨在喜帕下,秀眉蹙得厉害。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阕歌公主带来的陪嫁丰厚至极,黄金20箱,白银100箱,珍珠宝石,丝绸锦缎不计其数,还有一纸割让15座城池的协议书。
哪怕所有人都认为她是克死皇帝的扫把星,为了即将到手的利益,也不会轻易把人遣送回去。
果然,从皇宫中出来一众军队,将和亲马车团团包围。
就这样在宫外逗留了一个月。
使臣终于得到消息,新上任的国君,已故国君的弟弟明煜,将代替其兄长,迎娶阕歌公主进宫。
明煜骑在高头大马上,带领一众军士,出宫来迎她。
马车缓缓驶进宫门。
孟雨掀开车帘一角,看了眼窗外。
明煜一身玄色鎏金常服,身姿挺拔。
光看这人的背影,便觉得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肃杀之气,这气势,根本不像是接亲,反而像是去打仗。
他刻意与和亲马车保持着一段不小的距离,足以表明他的态度。
皇兄刚死一个月,丧期都还没过,不穿喜服情有可原,但和亲公主不能一直这样干等着,他也只得不情不愿,将她这个扫把星迎进宫去。
孟雨轻叹了口气,将车帘放下,不再看他。
进了第一道宫门,孟雨被人从马车上扶下来,换乘花轿,抬到大殿。
好在之后一切都是按照之前计划好的流程走的。
她还不至于太难堪。
拜完堂后,孟雨被册封为雨妃,入主昭和宫。
夜已深。
眼看寝宫里的龙凤蜡烛都快烧一半了,也没见新郎官来揭盖头。
孟雨心下了然,看来勉强出来迎亲,已经是他给她的最大体面。
扯下头上的喜帕,对一旁的婢女道:“小翠,伺候我梳洗,我要睡觉了。”
小翠是阕歌随行的婢女,犹豫道:“可是娘娘,战殇陛下还没来……”
孟雨自嘲一笑,“他不会过来了。”
原本想明煜既然不打算遣送她回国,决定代兄长娶她,哪怕装样子也好,至少会到新房来走个过场。
可惜,她还是高估了自己,这点体面,这个男人都不愿意给。
算了,她嫁他,他娶她,都是情非得已,她本就不该抱任何期待。
沐浴后,待小翠将她的长发绞干,孟雨站起身,吩咐道:“小翠,一路车马劳顿,你也不必守在这了,把蜡烛熄了,早点休息吧。”
“可是公主,这龙凤蜡烛,是要点一晚上的,现在熄了,恐怕不吉利……”小翠为难道。
龙凤蜡烛中途熄灭,预示着夫妻不能到白头,注定要分东离西。
孟雨看了眼天色,“无妨,熄灯吧,点着灯我睡不着。”
皇帝的态度已经摆在那,她就算将龙凤蜡烛点一夜又如何呢,就能保佑她夫妻和睦,恩爱永不移?
这明显是个笑话。
小翠不敢忤逆,只得忐忑不安的将龙凤蜡烛熄灭。
躺在陌生的大床上,脑海中浮现出楚子睿的脸。
就是这个口口声声说要爱她一辈子,护她一生一世的男人,在她眼皮底下,和孟蝶暗度陈仓。
利用她的信任,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摆了她一刀,亲手将她推到这种万般无奈的境地,葬送了她的一生。
“楚子睿,孟蝶,若我能再回阕歌,定要让你们这对贱人,生不如死。”
恨恨的想了一会心事,终于沉沉睡去。
后半夜,喝得酩酊大醉的明煜才被大太监江林找到。
他慵懒的靠坐在龙椅上,手里一只小酒壶眼看就要拿不稳掉到地上,江林忙小跑过去取下他手里的酒壶,劝道:
“陛下,今晚是您与阕歌公主大婚的日子,您心里就算再不情愿,也得去昭和宫走个过场,以免遭人非议……”
明煜眯眼看了看他,“江林,朕的皇兄就是为了去宫门口接亲,才死于非命的,你让朕如何面对这个女人!”
“可是陛下,如今您已经与她拜堂成亲了,今天是新婚第一夜……”
“娶她非朕所愿。”
“奴才明白,可这女子身份不一般,她身后是阕歌,该有的体面,您还得顾及。”
“阕歌怎么了,你以为朕会看在眼里?”明煜横了他一眼。
江林哄道:“陛下,您是皇帝,也是战殇的战神,自然不会把阕歌放在眼里,不过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您还是去昭和宫走走过场吧,毕竟咱们收了阕歌那么多好处,该有的体面,还是得给人家,况且,此次和亲的,还是阕歌的嫡出大公主。”
阕歌不知是抽了哪门子的风,居然临时将三公主换成皇帝的嫡出大公主。
嫡公主还有个幼弟,是阕歌的太子,不出意外的话,以后便是阕歌的新帝。
嫡公主嫁到战殇,该给的体面,还是得给足。
明煜蹙了蹙眉,“别以为她是个嫡公主,朕便会对她另眼相待。”
好在他没有完全喝醉,还有一丝理智尚存,想了想,还是决定勉为其难走一趟,“……只是走个过场,朕不可能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