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侧的守门修士看了看那腰牌,又看了看“柳惊鸿”和祂身后的三人,神色莫名。
最外侧的两个守卫点点头,往两边退了开去,给他们四人让路,“确实是主峰的柳惊鸿。腰牌确认无误。请进。”
“柳惊鸿”率先进门,柳栖霜用符箓继续抓着那昏迷的男子,一道跟了进去。宋时微则落在了最后面。
柳栖霜穿越到这个世界,已经有两年多了,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到执法堂。
她用神识视物的清楚程度,和现代人没戴眼镜的高度近视眼看东西的角度也差不多了。
三米之内,人畜不分。一片糊里糊涂的各色色块。
在之前相对熟悉的主峰可能还好点,而现在乍然来到这种陌生的地方,自己一个人走路还挺…难的。
她下意识朝前方伸出手去。她想牵着马甲惊鸿的衣袖走。
手刚抬起,栖霜才突然想起:对哦,这家伙,祂不是我的马甲来着,还是算了吧。
小姑娘的手微微动了动,正要放下,便被一只微凉的手握住了。
是“柳惊鸿”。
祂主动握住了柳栖霜的手。并且,祂先是加大了力度握住,确认栖霜感觉到了,才放松了牵手的力度。
通过这种方式,祂是在告诉栖霜,在外人面前,祂就是柳惊鸿。
作为哥哥,牵着目盲的妹妹走,这是很正常的。你,不要抗拒我。
栖霜也明白祂的意思。她没有作出额外的动作,而是顺从地任由祂牵着自己。
小姑娘一手牵着哥哥,另一只手则继续维持着抓住的动作。她控制着空中的巨手抓着那男子一道往前走。
“哒哒哒—”
执法堂真的很安静。堂内的气氛也很严肃。除了他们几个的脚步声之外,便再没有旁的声音,气氛压抑极了。
“柳惊鸿”直面了堂内正襟危坐的执法堂长老和对方两侧站立的六位弟子。
白衣少年松开了栖霜的手,微微俯身,双手前移,恭敬地执了个弟子礼,“主峰、弟子、柳惊鸿,见过厉长老。”
柳栖霜站在哥哥身后,放下了原先的手势,同样对着台上的那人执了弟子礼。
主峰、弟子、柳栖霜,见过厉长老。
在栖霜放手的瞬间,符箓化作的巨手也于空中消散,之前出言不逊的那男子随之掉在了地上,终于悠悠醒转过来。
他起先还是茫然的神色,望了望周围环境后,他才反应过来,匆忙从地上爬起来,也神色恭敬地朝上方的执法堂长老行礼。
“剑峰、弟子、梁文静,见过厉长老。”
宋时微面朝着厉长老,神色恭敬,也执了一礼:“晚辈、水云天、宋时微,见过青云宗执法长老。”
“柳惊鸿”和宋时微两人异口同声:“恳请厉长老,秉公执法,为弟子/晚辈作主。”
坐在上位的,是一位身着白衣的中年人。他眉目坚毅,身形宽阔,正襟危坐于台上,端得是一副威严肃穆之色。
他两侧各自站着的三位弟子,同样是容貌端正、面容严肃、不发一语。
听到他们的请求,中年人终于开口了,“不必执礼了。你四人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得到应允,“柳惊鸿”才放下双手,不再执礼,祂上前一步,神色平静,“剑峰的这位梁师兄,在通讯玉简上伪造冒用了弟子的身份。”
“通过这种方式,他欺骗了水云天的这位宋道友,严重影响了弟子的声誉。对宋道友也造成了困扰。”
闻言,厉长老将视线移向了宋时微,“宋小友,他所言真否?”
宋时微:“回厉长老的话,柳道友所言为真。不仅如此,贵宗对于柳道友,似乎还有别处不好的言论。”
厉长老微微颔首,又将视线移向了最后的梁文静,“梁文静,你来说说?”
男子顺从地点点头,神色突然变得有些愧疚起来,“弟子也是鬼迷心窍,在宗门大比前段时间,有幸见得宋道友一面,自知自身形貌、修为低微,不敢往尔。”
“又识得主峰柳师弟的音容笑貌,方才出此下策……弟子、弟子,自知德行有愧,不敢请求谅解,但请长老、秉公执法。”
他自知有愧。却无悔。
他只是…他只是…太欣赏宋道友了。也太过憧憬柳师弟了。他只是…想在他们那里…留下一个印象。
哪怕…这很卑劣。
厉长老望着他,神色平静,“知错不改,是否?”
梁文静垂眼,手心微握,“是。”
厉长老:“自去刑法堂,三十杖。罚、思过崖三日。罚、三月俸禄,知否?”
梁文静头颅微低:“弟子、明白。”
厉长老移开视线,望着堂下另外三人,“如此,你们可还有他意?”
“柳惊鸿”/宋时微:“弟子/晚辈无异议。”
厉长老微微颔首。“如此,你四人自去罢。”
你们可以走了!
四人纷纷执礼,“弟子/晚辈告退。”
柳栖霜跟着他们三个一起执了礼,但依旧维持人设,只字不言。
冒充“柳惊鸿”的那人成功被罚了,他们此行也算是告一段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