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和闹闹红着眼回来了,两人双双跪在地上:“谢谢皇后娘娘。”
跳跳也不与蔡楚楚争辩了,扶起她们,对刘氏说:“赵恪很喜欢范公的诗词,也很会画画,作诗,太皇皇太后喜爱得很,你就放心吧。”
又转向闹闹说:“你所做的一切,理应受到处罚,两个孩子是我看着他们生,看着他们长大,虽然我不能带在身边,可是他们在文华殿听好的,一切起居用品,我不会亏待他们。”
闹闹眼眶红了,直愣愣的跪下:“跳跳,是我对不起你,就是让我死了赎罪,闹闹也是愿意的。
只是我爹娘知道后,肯定会羞愧难当,他们要是回京了,你帮我安慰安慰他们,我的错我来承担,与爹娘无关啊。”
跳跳没有过多的伤心,她实在被闹闹伤透了,平静的说:“他们是你爹娘,也是我舅外祖,我自然会妥善安排。”
说完,无奈的看看她,转身离去了。
闹闹瘫坐在地上,大哭起来:“都是蔡楚楚你这个贱人,是你挑唆我上当,我要杀了你。”
说完,朝蔡楚楚扑过去,蔡楚楚也不是良善之辈,与闹闹对打起来,一边打一边骂:
“你要是没有私心,怎么会上当,歹毒就是歹毒,还怪到我身上来,你才是贱人。。”
眼看闹闹打不赢,刘氏急了,一把抓住蔡楚楚的头发,喊道:“闹闹,踢她,踢死她。。”
远处守门的太监,看见里面打得一团槽,只是瞄了一眼,便若无其事的养神去了。
蔡楚楚一人打两个,虽然打不赢,可是士气还是有的,结果三人不同程度的受伤了,直到太监进来送饭,才制止了她们。
刘氏和闹闹端着一盆有鸡肉,虾子的饭菜,有滋有味的吃起来,打架也挺累,饭菜吃起来也香。
而蔡楚楚,打开自己的饭,还是一盆白菜汤,上面居然还有苍蝇,饭没有吃,就吐起来了。
刘氏不屑的看着蔡楚楚,讽刺道:“吃你一个月,看你还有力气打人不?
蔡楚楚,就是我,都看不起你,缺德玩意儿,无底线的东西,拿自己儿子试毒,天理不容。”
蔡楚楚连还嘴的力气都没有了,不服又怎样?这便是现实。
天明摆了一桌家宴,宴请陆平,徐武和邢定年。
一则感谢他们的直言上谏,二则也想打听一下边关的情况。
陆平和徐武虽然官位比天明小,可也是有骨气的人,但是见了天明,卑微到了尘埃里面:
“廖大人,在下佩服啊,没有想到,你为扳倒蔡京,做了这么多工作,连太皇皇太后都出动了。”
天明淡笑:“您二位的气节,廖某才是钦佩不已。但凡对青苗法有不同看法的官员,全部无法入京,您二位能顺利入京,应该做了不少工作吧。”
陆平叹了一口气说:“我和徐大人,为了取得蔡京的信任,所有家产,能卖的都卖了,白花花的银子进了他们口袋,买了一张入京的门票。
您是没有看到底层的老百姓,卖儿卖女,苦不堪言,我们寒窗苦读十几载,是想光宗耀祖,可是读书人的良知和风骨还在啊,宁愿付出生命,也要让皇上看清现实。
不然如此下去,就是蔡京的天下了。”
天明请三位入座,叹道:“皇上有志向改变大宋,只是太过于求成,再加上王安石对蔡京很是信任,才导致变法失败。”
徐武坐下,道:“皇上还是太年轻了,性格又很执拗,听不进不同意见,现在大宋面临战乱,灾害,但愿能齐心协力度过难关吧。”
天明举起酒杯,问道:“今天请二位来小聚,也是想听听边关战争的消息,我大哥好几个月没有来消息了。”
陆平是绥州知州,离西夏最近,他叹道:“西夏三十万大军,我们也是三十万大军,取胜的可能性太小了,只能勉强把西夏堵在边关外,等双方打累了,再坐下来谈判。”
邢定年郁闷的喝了一杯酒:“不是王安石搞什么裁兵法,西夏敢轻举妄动吗?一个读书人,只会在家纸上谈兵,他怎么不去边关看看?”
几人不说话了,这种无能为力的苦闷,只能解酒消愁。
酒过三巡,天明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陆平:“陆大人,你们不日就要回绥州,如果能见到我大哥,麻烦把这份家书给他。他很久没有来信,家人很是担忧。”
陆平接过信,说道:“一定送到廖大将军手里。”
几人再次举杯,虽然有扳倒蔡京的喜悦,更多是对大宋未来的担忧。
所有变法全面停止以后,王安石再也没有上过一次朝,天天在家喝酒。
一个一心为大宋着想的清官,却被同乡害得抬不起头来,他不明白蔡京为何要这么做?
每年的俸禄,足够他们锦衣玉食了,怎么还不满足呢?
一个农民,一年能存下十两银子,便是丰收年了,可是京城的官员,一餐酒,都不止十两银子。
王安石懊恼,愤怒,更恨自己,因为这一切的源头,便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