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娘子从早上就开始忙碌,今天晚上皇上会来吃饭,也是徽柔出嫁前最后一次晚餐,所以苗娘子全部都要亲力亲为,让徽柔吃上娘为她做的晚餐。
虽然嫁人以后,也有自己的府邸,可是作为母亲,总是无限的担忧,生怕孩子吃不好,睡不好。
徽柔在粱淮吉和沐汐的陪同下,早早就来了馨宁殿,不知道为什么,以前三五天才会来看一次母亲,又觉得苗娘子太唠叨,总是急急的走,现在要出嫁了,馨宁殿却显得如此的温馨。
徽柔眼里含泪,看着母亲忙碌的身影,忍不住喊道:“娘。”
苗娘子转过身,惊喜的跑过来:“快进来,坐,娘给你做最爱吃的菜。徽柔啊,不哭,就算嫁人了,以后还是随时可以回宫来的。要是娘想你了,就生病,然后召见你来侍寝,可好?”
本来很伤心的徽柔,“噗嗤”笑起来了:“娘,你怎么跟小孩子一样,如此任性?”苗娘子拉着徽柔的手:“徽柔,你舍不得娘,其实娘更舍不得你啊。女大不中留,父母也总是离开的,你嫁人了,有了依靠,就算娘走了,也能安心啊,是不是?”
徽柔娇笑的说:“不许娘说这些。”苗娘子像个说错话的孩子:“好,好,不说了,徽柔,等你成家有了自己的孩子,就能明白娘的心了。”还未出阁,就说生孩子,徽柔羞得低下了头。
不大一会儿,赵祯也来了,他特意来得早一些,因为有很多话想要跟徽柔说。三人的晚餐,摆了满满一桌,可是谁也不想动筷子,赵祯喝了一口果酒,对徽柔说:
“三天后,你就要出嫁了,虽然说隔得不远,你也经常可以回宫,可是爹爹心里,依然很难过。”徽柔低头说:“徽柔也舍不得爹爹和娘。”
赵祯拍拍徽柔:“孩子大了,总是要离开父母的。徽柔,李家是爹爹的母家,他们必然会像爹娘一样疼爱你。不过,爹爹还是要嘱咐你几句。”
徽柔听着,赵祯继续说:“公主下嫁,李家也不是官宦世家,所以他们说话有不得当的地方,你要宽容。驸马府不是宫里,规矩也没有那么严格,对下人还是要慈善一点。”
徽柔点头:“我会的,而且伺候我的人,都是宫里带去的,他们是懂规矩的。”
赵祯浅浅一笑:“你带去的这些人,我自然是放心的,但是驸马府也有伺候驸马的奴婢啊,我是要你对他们宽容些。”
徽柔心里有些失落,爹爹终究还是在为李府着想。赵祯又说道:“李浩的母亲,你的婆婆,虽然辈分上,我给她降了一级,与你姐妹相称,可是毕竟也是婆婆,你要孝顺她,平日见面的机会不多,千万不要有什么争执。”
苗娘子心里不痛快,可是皇上说得也对,民间女子都是要孝顺公婆的,只是我家徽柔是公主,如果李夫人刁难,难道也要忍让吗?
赵祯给徽柔夹了一筷子菜,叹道:“你是高贵的公主,享受了常人没有的荣华富贵,自然也要维持皇家的体面,徽柔,遇到不痛快的事,你不要与李家正面冲突,回来告诉爹爹,爹爹只会给你做主的。”
徽柔这才露出笑容,爹爹还是最疼爱自己的。
苗娘子也不停的给徽柔夹菜,哽咽的说:“徽柔,你多吃一点。”徽柔夹起一筷子菜,慢慢放进嘴里,赵祯看看粱淮吉说:“淮吉,你也算是与徽柔一起长大的,她要是任性,得劝着点,万万不可火上浇油。”
粱淮吉立马行礼:“奴才不敢。”
苗娘子生气的看看皇上:“官家,跟着徽柔去驸马府的人,都是我精挑细选的,哪里就有拱火的啦?淮吉还是你亲自调教出来的呢。”
赵祯脸色凌厉:“下人挑事,引起祸端的事可不少,今天我只是警戒他们,如果真有教坏徽柔的,我定将他全家打死。”
赵祯只是借着粱淮吉警告其他人,只能好好规劝公主,在他心里,如此乖巧的公主,怎么可能会闹事呢?只是皇上也没有想到,这个娇滴滴的公主,被自己惯成什么样子了,再加上与李府的三观不合,日后难以收场的局面,将成为他这辈子的悲痛。
苗娘子擦着眼泪给徽柔夹菜:“如果是徽柔受了委屈呢?难道下人就不能抱不平吗?你是看着李家千好万好,我觉得也不一定,就那李夫人,跟市井夫人一样,说话做事,哪里像国舅母?”
这是苗娘子入后宫以后,跟皇上说得最厉害的话,以往她不争不抢,心态平和,可是这次是自己的女儿,她不想让女儿委屈,再说了,这桩婚事,自己多少也是有些不愿意的。
赵祯放下筷子,看看怨气很重的苗娘子,也没有发脾气:“我知道你心疼女儿,难道我就不疼爱她吗?有一天,你会知道,李浩才是徽柔最好的选择。”
赵祯心里,全部被狂躁症占据着,如果徽柔嫁给他人,只要狂躁症发作,人家必然会对徽柔不管不顾,但是李家就不一样了,自己的母家,徽柔也是李家孩子,他们怎么会不管呢?
苗娘子不好再多说什么,毕竟马上就要大婚了,再多的争吵毫无意义,只要徽柔嫁过去,能清清静静快快乐乐的就行了。
苗娘子调整了心情,温柔的说道:“徽柔,娘的话过激,也是因为担心你。宫外有你青莲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