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城里,夜幕笼罩,华灯初上,月色如水。
秦威正恭敬地跪在地上,神情严肃而认真的向慕斯容汇报他近两天昼夜不歇调查到的全部情况。
“回禀皇后娘娘,臣已查明,此次毒杀事件乃是由王勉等一众世家大族所策划,借由御书房的兰花每日的肥料供养投的毒。
依着臣和诸位太医交流的结果,他们所用之毒乃是用于牲畜身上的虚无。
虚无一毒,无色无味,多用于战场上,往往能害战马于无形。
让细作悄无声息的把虚无之毒投入敌军草料中,假以时日,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让敌人的战马虚弱至死。
战马未死之前,毒不显。
经臣和太医院太医发现,此毒用于人身上,多数会致人虚弱,饶是医术再精通,短时间也查探不出来。”
慕斯容眉头微皱,“果然如此!王勉那老匹夫究竟意欲何为?”
“臣等不知!”秦威恭敬道。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他只管尽自己的本分就成,权力斗争什么他可不敢妄言。
“本宫知道了,若是早些察觉中了此毒,可有药解?”慕斯容不死心道。
“有!不过……”
太医院院判迟疑片刻后道,“虚无之解药寻常易得,臣恐说出来污了娘娘的耳。”
“但说无妨!都这会儿,本宫没那么多忌讳。”
“说起虚无的解药,倒也是极易寻得之物,家家户户每日都有产出。”
慕斯容听着有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不等她打断院判的话头,院判的话已说出口了。
“此解药名为人中黄!若是想解毒快些的话可用新鲜粪便,佐以甘草,一剂药可解此毒。
若是嫌新鲜粪便难以入嘴的话,亦可用人中黄为末,佐以姜汁和匀服之,三日可解。”
慕斯容听后,脸色立时变得阴沉下来。
“真真是可笑至极啊!这般简单易得的解毒之法,竟由着陛下被毒死。
你们这些太医都是干什么吃的!
每日的平安脉请了什么名堂出来?
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到吗?
本宫要你们有何用!”
一众太医们吓得跪地求饶,“请皇后娘娘恕罪啊!臣等已经尽力了!
就同秦大人禀告的一样,虚无之中毒症状死后易显,生前无论脉象还是面色都诊断不出啊!
非臣等不尽心尽力,实乃臣等从未想过会有人把虚无之毒下在人身上。
虚无一毒于人身上有无明显症状,臣等一无所知啊!”
慕斯容沉默片刻后,缓缓说道,“罢了,此事暂且不提。本宫需要时间想一想你们禀报的东西,你们先退下吧!”
“洪福,收拾几间厢房出来,让几位大人休息休息!”
“老奴醒的!”
待秦威和太医们离去后,慕斯容坐在床榻边,最后一次紧紧握着宁逸的手,眼中满是忧虑和深情。
从少年恩爱夫妻到相看两厌,不过十余年间的事。
宁逸虽有错不假,却也给了她至高无上的地位和稳坐中宫的权利。
因此,这么多年,即便她无所出,却从未有人敢怠慢了她,饶是宫里最受宠的妃嫔们。
宠妾灭妻的事,从未发生过。
按理说,不论是念着少年情谊还是念着这么多年宁逸对她的重视,她也该给他报仇雪恨才对。
可报仇雪恨的对象是一国丞相王勉与世家大族纠缠在一起的阵营,她一个无子傍身又母族羸弱的女子,拿什么来让对方认罪伏诛?
“青鸽,不介意本宫这么唤你吧?”慕斯容突然开口。
李青鸽有些吃惊,不知道为什么皇后突然对她如此亲昵,但还是温顺地回答,“娘娘不介意的话,想唤臣妾什么都行。”
慕斯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苦笑来,“青鸽啊,你我二人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眼下同是天涯沦落人,谁也不一定比谁的结局好上多少。
这会儿,就我俩在,不妨有话都直说吧。
本宫有个问题想问问你的意见。”
李青鸽心中一紧,不知道皇后要问什么,只能恭敬地说道。
“娘娘不嫌臣妾见识浅薄就好,您请问。”
慕斯容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说,“你觉得陛下这仇,我们能报得了吗?”
李青鸽愣住了,她完全没有想到慕斯容会这么直接地把这个问题抛给她。
这个问题太过沉重,她从来没有想过,也不敢去想。
从始至终,她只想还自己一个清白,别连累了母族。
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声说,“这……臣妾不敢妄言。”
慕斯容轻轻皱起眉头,看着李青鸽,“我们只是姐妹间聊聊天罢了,你有话不妨直说。”
眼瞅慕斯容把话说到这个地步,李青鸽不好再糊弄,犹豫良久,开口道。
“臣妾随便说一说,娘娘随便听一听,有哪里说的不对的,您海涵一二。”
“可!”
“陛下的死虽然令人心痛不已,但是眼下摆在娘娘面前,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是,把陛下的死讯昭告天下后对京都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