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眼神给屋子里的几人一一打上烙印。
肆无忌惮!
毫不收敛!
仿佛屋子里的六个人,不过是他带回来的牲畜。
和山上的那些猎物差不多,都是任由他宰割的畜牲。
忽地——
屋子的蜡烛被吹灭了。
整个祠堂陷入诡异的安静。
小崽子们的鼾声,无端的给诡异的气氛添了几分正常。
柳岩依然没动。
他仍保持着一样的姿势,静静的看着暗下去的屋子。
那眼睛里的势在必得,如同盯紧猎物的猎人,耐性极好。
子时刚过,屋子里的忽然睁开眼睛。
除了小懒猪依然酣睡着,醒来的人原以为她会被吓到,岂料,倾身去听,人家正打着小呼噜呢。
百里玄用唇语对留守的三人做了最后的安排,特别是对百里略,他千叮咛万嘱咐着。
直到百里略一字不差的用唇语重复了一遍后,他才作罢。
五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后,夜色的遮掩下,百里玄带着蓝灵不动声色的悄然离开。
他们能安心离开,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慕伯始终跟在暗处!
师徒二人轻易躲过祠堂外村民们的监视,朝着柳村长家飞奔而去。
想来若是对方有什么行动,不是聚集在柳村长家,就是聚集在柳岩家。
鉴于柳岩在祠堂外对几人的监视被识破,所以第一站他们直奔柳村长家而去。
循着记忆中柳村长指给他们看的方向,入眼竟是灯火通明下的大聚会。
村民们聚在村长家门前的空地上,燃着篝火,或聚在一起聊天,或围着篝火翩翩起舞。
嬉笑打闹的孩童、热火朝天的烤肉、喜笑颜开的男女老少。
好不热闹!
这样的热闹与祠堂的静谧,形成鲜明的对比。
明明两处相距不远,此时的景象却好似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互不打扰。
这边的声音,竟丁点传不到祠堂那边。
好似有什么东西的存在,彻底屏蔽了祠堂。
映入眼帘的男女老少同傍晚看到他们的样子,已然大不相同。
或者准确点说,是他们脸上的表情大不相同。
傍晚时,他们虽然也笑着闹着,可那笑闹的样子,好似刻意表现出来的一样。
刻板、伪善!
此时的他们在歌声和篝火的映衬下,一个个都发自内心的笑着闹着。
百里玄和蓝灵却从这温馨和乐的画面里,读出一丝残忍来。
这样的残忍,深深的烙印在每一个人的灵魂深处。
不易察觉,却坚如磐石。
首先说一说这柳村长,他明明就坐在那边老神在在的烤着肉,可随着他每一次小幅度的翻动肉串,却总是莫名的让人遍体生寒。
就好似,他能这样烤肉,也能这样淡定的杀人。
更有甚者,师徒二人感觉他就是杀过人的。
杀人的感觉虽然来的莫名其妙,却越看下去越像那么回事。
再说柳岩的妻子,那个抱着小娃娃的村妇。
明明傍晚看到她时,她还是个温柔体贴,对孩子关怀备至的娘亲。
可眼下,她虽然还是一如当初那样小心翼翼的抱着孩子,可就是给人一种莫名的违和感。
或许是因为她正左手抱娃右边举起个大海碗,同一大帮男人们人拼酒吧。
酒水似不要钱般被她牛饮下去,丁点不考虑怀中还有个嗷嗷待哺的小娃娃。
但凡有一瞬间能想到怀中的孩子,身为母亲的妇人是绝对喝不下去这么多酒水的。
“这是……???”蓝灵轻声问道。
“这才是他们的真面目!!!”百里玄轻轻摇了摇头,语气里是从未有过的凝重。
某个念头就在刚才,从他脑海里一闪而过,却没有来的令他遍体生寒。
他从来没有像这一刻一样,希望他的脑子转的没有那么快。
好似只要他不想的话,那个即将脱口而出的猜想就做不得真。
要是能把百里略的脑子借他用一用就好了,他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顾虑。
无辜躺枪的百里略:“……啊切……”
定是师父在想他!
师父真是面冷心热,出去探查情况还不忘分心挂念下他。
百里玄:“……”
这般傻的,还真是不多见。
“他们想干嘛?是拿我们做为祭品吗?”蓝灵压低声音,问道。
此时此刻,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对方是一早盯上他们的。
至于盯上他们的原因,他能想到的只有祭品一途。
深山老林里的隐世家族,他们这些外乡人,于他们的唯一用途,除了血肉,还能有什么?
原谅他见识浅薄,除此之外,实在想不到更多的用途。
“不!”百里玄摇了摇头,“是牲畜!”
“牲畜?是何意?”蓝灵不明所以。
他们明明是人,怎么就变成牲畜了?
“也不一定是牲畜,站在这些人的角度,我们师徒六人同那山林间的猎物无甚区别。你也可以理解为,对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