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伯伯!你好奇怪哦!”懒懒没有回答问题,却是对百里玄的行为做出了一个突如其来的评价。
“哪里奇怪?”
“你想啊,造成我家人和朋友们的情绪变化的罪魁祸首,是那些吃饱了撑着的多嘴多舌之人。
如果一定要找个来钉在耻辱柱上,也应该是他们,而不是我这个无伤大雅之人。
若是仅仅因为我与世俗背道而驰就判定我有罪的话,恕我不能信服。”
“你……”百里玄再次哑然。
“百里伯伯,如果有一天略哥哥在外犯事了,你会如何?”懒懒反问道。
“当然是大义灭亲!”百里玄说的斩钉截铁。
“若是他是被人冤枉的了?”
“那我定然要证明他的清白!”
“那不就是喽,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任何事情上,都当如是!”懒懒总结似的说了两句话。
颇有几分高深莫测的意思在里面。
无辜躺枪的百里略在一旁看着,听着懒懒仅凭一己之力就说得向来能言善辩的师父哑口无言,他越发喜欢起懒懒来。
要知道,师父可是华国出了名的辩手。
从他年少成名,就保持着几十年的不败战绩。
如今,在他们所有人的见证下,出现了唯一一次的败绩。
甚至,他还隐隐觉得,今天的失败只是一个开胃小菜。
在以后的漫长岁月里,这样的失败师父他老人家还得经历千次万次。
碍于百里玄板着一张脸,他不好笑出声来。
可看到师父那一张青了又白,白了又青的脸,终是没忍住。
背过身去,他艰难的忍起笑来。
可那一耸一耸的肩膀,很容易看出他忍得有多辛苦。
这样的宝贝师妹,他得帮着师父争取回来。
有了这样式的小师妹加入师门,日后的日子定然不会如过去的五年里一般索然无味。
再看一眼圆润可爱的懒懒,诓懒懒的队伍又壮大了些。
至于这未来小师妹不爱读书的事,他在村子里也是早有耳闻。
顶多他到时候帮着劝一劝师父,少布置些课业。
教不教没那么重要,他只想落实了懒懒小师妹的名分。
依着未来小师妹的聪明劲儿,愿不愿意学不学是一回事,能不能学进去又是另一回事。
堪堪两岁的小家伙,不光话能说利索,小词更是一套一套的。
特别是她三不五时的侃侃而谈,他隐隐觉得小家伙是在藏拙。
振兴师门,兴许还得靠着未来小师妹的聪明才智。
他和师兄二人,也就能做一做那添砖加瓦的活计。
开宗立派这样的大事,他们没这般大的能力和魄力。
可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又有点不甘心,有点委屈。
这份不甘心和委屈无关他个人,毕竟他和师兄都是父母不详的弃婴,师父能捡到他们,并收他们为徒,他们已然知足。
这一点,一直是他和师兄的共鸣。
他的委屈和不甘心,皆因养他们长大的师父而起。
虽然师父的脸色只有在懒懒和青颜师姑跟前,才能好看几分。
可这一点都不妨碍他们对师父的感情。
像师父这样的大儒,他的思想和见识,最是适合教书育人。
往小了说,他的衣钵,应该传承下去。
往大了说,世间破烂不堪,总有人缝缝补补。
当然啦,那坏脾气能收敛些才好。
若是以前,对于百里玄的坏脾气他们师兄弟俩也是无能为力,只能默默承受着。
可眼下,变数不就来了嘛。
懒懒,就是督促他收敛脾气的大杀器!
先不说他们这些师父亲自教养长大的,就是辰王和方知县两个曾经京都声名赫赫的大小纨绔,见到了师父,也会下意识的挺直脊梁,半分马虎不得。
特别是对于辰王来说,师父不亚于是他的第二个岳父。
问题是,这个岳父看他还格外的不爽,有事没事就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懒懒,是特殊!
更是意外!
这期间,百里玄不为所动,陷入自己的情绪里无法自拔。
其实,他是在思考,一方面他在思考懒懒话里的深意,另一方面,他也改变了某些固有看法。
就拿还在考验阶段的蓝灵、慕隼和方以沐来说。
放在今日之前,他指定最后会推拒一个或者两个。
更有甚者,即便是看在慕青颜的面子上,他也有可能三个人都拒了。
可这一刻,他的想法变了。
他想以落溪学堂为例,去做一些改变,去颠覆几百上千年的陈规陋习,去广纳门生,去研究一套适合整个华国的教学模式。
即便有可能这模式根本就没有走出落溪学堂的可能,他也愿意试一试。
有备无患,或许哪一天就能用上呢?
“你知道你三个哥哥都想拜我为师的事吧?”百里玄话锋一转,换了话题。
懒懒虽然觉得莫名其妙,还是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
百里伯伯怕不是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