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来到了二月初一。
往年这个时候,村民已经准备进行春种的一些事宜。
可是今年,那厚厚的积雪愣是半点动静都没有。
若不是有懒懒给打的预防针,付村长这会儿早就急的和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付村长知道,却不代表村民们也知道啊。
三不五时的就有村民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说着一些什么。
不用听,付村长也能猜到。
可一日没人把话说他面前,他就一日又一日的选择装聋作哑。
村民那边,虽然急,可就算找村长说,村长又能有什么好办法吗?
一时间,双方就这样达成了共识。
谁都没把话说明白。
整个落溪一村意外的和谐又古怪。
这样的气氛一直持续到农历二月初一。
这一日,那仿佛被按下的静止键瞬间启动。
空气里的北风好似一瞬间收敛起来,吹到人的脸上,竟意外的和煦起来。
难道……
春天来了?
从这一日开始,温度开始逐渐回暖,那前前后后冰封了五个多月的积雪也开始有了融化的迹象。
落溪一村的村民们欢呼着、雀跃着,也开始为春种做起了准备。
只是那厚重的积雪化起来,还是需要不少时间的。
随着河道解封,村民们跑眠山山脚的频率越来越高。
每每去了眠山后,村民们又习惯性的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时不时的吵着脸红脖子粗的。
每次付村长或者蓝老爷子从附近经过的时候,大家都会一瞬间的安静,然后就是尬笑。
次数多了,两个老爷子也品出味来了。
怕是背着他俩在讨论什么大事,苦于没讨论好,或者是讨论好了却不好意思找他们俩说。
两个老爷子凑一起合计,话题立刻定在秧苗上。
虽然懒懒说了去年各家收上去的粮食都能拿来做粮种,可大家更想要的是懒懒育的苗。
但……
怎么开口呢?
村民们都不好意思来付村长和蓝老爷子面前说这个。
其实按理说,该是找懒懒说才对。
可眼下,还没和付村长和蓝老爷子商量,一群人冒冒失失的去找懒懒,搞不好最后会被付村长扫地出门。
若是让方知县知道了,青阳县怕是都没他们的容身之地。
就这样,大家只敢聚在一起商量对策。
商量的次数多了,特别是每次一见到付村长和蓝老爷子就现场鸦雀无声起来。
这让八卦精附体的懒懒好奇极了,她以为大家背着她在说什么大新闻。
这一天,趁着大家没注意,蹑手蹑脚的走到众人身后,嗑着瓜子听八卦。
听到最后,小丫头脸垮了下去。
合着不是说八卦,是想要她的秧苗?
早点说啊,要秧苗还不简单,分分钟的事,可她那被勾起来的八卦心思,怎么办呀?
“哎!”
小丫头长长的叹了口气。
听着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正说的起劲的众人瞬间卡壳了。
他们听到了什么?
可千万别是他们想的那个啊!
若是让那小丫头听着了,他们可怎么去付村长和蓝老爷子跟前解释去啊?
说他们不是故意的?
谁信?
说是意外?
可能吗?
众人艰难转身,看清楚真的是懒懒后,一群人一脸欲哭无泪,还得扯起笑来脸,“懒懒丫头,你这是干嘛?”
“哦……我以为你们在说八卦,我想听一听。”懒懒脸上的失落,众人肉眼可见。
八卦这个词,原来在村民们的认知中都是游方道士会用的,什么八卦镜、阴阳八卦什么的。
后来,随着懒懒在学堂给小崽子们科普,小崽子们又回家给他们科普,八卦的衍生意思,大家也是烂熟于心。
对了,科普这词也是懒懒说的。
“懒懒丫头,你想听什么八卦,直接来问我们就是喽,我们还能不告诉你吗?”窦鹏率先开口。
“真的吗?窦叔叔,那你那次把窦嬢嬢欺负哭了……”
怕再有什么不合时宜的话从懒懒嘴里说出来,窦鹏急的直接上手,捂住了小丫头嘚吧嘚吧的小嘴。
姑奶奶啊,这些话是你能随随便便说的?
要是让村长大叔或者蓝大叔,甚至是随便一个长辈们听到,他窦鹏就别想在村子里混了。
一人一个大鼻兜,他脸都得肿上好几天。
其实真要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少儿不宜的事。
窦氏几个月之前不是被诊出有孕吗?
头一胎,害喜挺严重的。
窦氏害喜还与人家大不相同,别人是吃啥吐啥,窦氏就不一样了,白天吃啥吐啥,夜里想啥就要吃到啥,还吃啥啥不吐。
所以,每天夜里他都得起夜,帮着窦氏做些合胃口的吃食。
有一天晚上,他给窦氏做了一大桌吃的,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窦氏边吃边嚎啕大哭。
哭着哭着,还嚷嚷着说他欺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