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村长话音刚落,方名忍不住挑了挑眉。
这话,算是问对了人。
在这小小的青阳县,他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知县大人。
可放在曾经的京都,方名二字还是挺管用的。
饶是现在,他在军中还是能有几分薄面在。
虽然没有老王爷和辰王在世时那般好使,却也不差,方 名这么点自信还是有的。
要说军中什么最多?
那必然是淘换下来的棉衣棉被。
因为他们担负着守护华国的重任,朝廷能少了他们军粮,却断然不会少了他们军需。
甚至,能上身的棉衣,都是些轻便保暖之物。
每年都会淘汰下来一批。
若是有那心灵手巧之人,缝缝补补,比新买的棉花都要来的保暖些。
军需采买棉衣这块,还是紧着好的安排的。
“两位大叔若是诚心想要,方某这里倒是有些门道,能用低于市场价格淘换来一批过冬之物。
就是军队之人,都是些糙汉子,那些衣物新倒是挺新的,怕就怕浆洗的不太干净。
拿回去了,得细细浆洗一番,不知道两位大叔可介意?”
“干净不干净没关系,反正我们拿回去了还得重新浆洗,就是不知道价格几何?知县大人能帮着淘换多少?”
“如今还没到那般冷的时候,价格还是便宜的。
若是同大叔一样,买了棉花回去自己缝制,怕是一件袄子得花费一钱银子。
若是想买缝制好的崭新的袄子,可能需要两钱左右。
我认识那守边军的将领,他们最缺的就是粮食,若是我开口同他们淘换。
五成新的棉衣,就按照棉花的价格来算,一件袄子也就一钱银子。
若是大叔愿意用粮食换,我可能还能帮着压压价格。”
方名也不敢把话说的太死。
依着他的本意,价格还能压的更低。
军中五成新的棉衣,比外面买的那棉衣可是要保暖的多。
就是把衣服拆了,只要那里面的棉花,也比直接买棉花来的划算的多。
可未同那边通气之前,他不敢贸贸然给两位大叔希望。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与其后面反口,不如一开始就不给几人太高的期待。
蓝老爷子与付村长对视一眼,“我们换!劳方知县帮着问一问,若是价格合适,我们愿意用些粮食来换。”
寻常这些好东西没有门路的话,可是轻易弄不出来的。
“那成!大叔们若是闲来无事,不如去方扬家中喝喝茶稍等下,我快马加鞭去城外,问问就回。”
蓝老爷子顿了顿,忙不迭的道谢着。
方名接过慕伯递过去的缰绳,踏马朝着城外去了。
慢一步的慕伯对着蓝老爷子耳语了几句,随后纵身上马,追随方名而去。
……
一个时辰后,涂黑了脸的慕伯跟着方名回来了,紧随其后的,还有一魁梧的戎装壮汉。
头戴铁盔,身形高挺,一脸严肃,冰冷的眼神扫过来,好似被头猛兽给盯上了。
带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跑了过来,扬起一路的尘烟。
前前后后有一百多人的样子,皆是身着同色装扮,腰侧别着佩刀,手握长枪。
在日光的照射下,长枪枪尖锋利雪亮,看上一眼,就令人胆寒不已。
守边军!
这一定是守边军!
除了隐身的慕家三兄弟,付村长、蓝老爷子、窦鹏和李达看着威风凛凛的守边军,都激动不已。
黑脸将军纵身下马,在方名的介绍下。略显生疏的同两位老爷子打起招呼。
能让方名特地跑一趟,乔安不敢怠慢。
更别说看在粮食的面子上,还得赔着小心些。
抬手一挥,跟在身后的骑兵们立刻把大包小包的包裹卸了下来。
一一摊开,摆在众人面前。
“两位大叔,我是这附近的守边军,常年镇守着附近几座城池,鄙人姓乔,单名一个安字。
劳方兄不嫌弃,有什么好事都念着我。
我听说您这边需要些旧棉衣,愿意用粮食来换。
按理说,我不该收这些粮食。可眼看着跟随我的将士们就要饿肚子了,乔某厚着脸皮拿些不值钱的旧棉衣,同您交换些粮食,以解燃眉之急。
总的说来,是我们守边军占了你们便宜,就当乔某欠了你们一个大人情。
他日有乔某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两位大叔尽管提。”
乔安用从未有过得温和语气说着,可这温和只是他一个人认为的。
听在众人耳中,还是不怒自威的很。
“将军客气了!因为有你们的镇守,我们老百姓才能有安稳日子过。
按理说,这些粮食就算是直接送与守边军也未尝不可,奈何这荒年过后,好不容易有了一些收成,小老儿虽说是村长,可这毕竟关乎一村村民的生计,还望将军海涵一二。”付村长说道。
“大叔说的哪里话,我们将……守边军不拿百姓一分一毫,这是铁律!”乔安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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