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公子,还请你冷静些。”临渊上前挡住了凤珏的拳头,想要将叶晔给拉回来,却收到了凤珏的一记眼刀,“你们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他们早就知道这家客栈有问题,还瞒着他和小白瓷,利用小白瓷身上的太阴血将千卿蛊从幕后引出来,以此来对付他。可千卿蛊何等样人?漫说他行踪诡秘,有着能够操纵人的奇能异术,单只是让他那不会武功的小白瓷出去当诱饵凤珏便心惊胆颤,还好自己今晚起夜喝茶,要不然,还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不关他们的事,是本尊考虑欠周了。”曲千靥拧眉,起身,竟朝着凤珏缓缓鞠了个躬。方才还怒火满腔的凤珏咬牙切齿,却又不知道应当如何做,总不能将毒仙打一顿吧?打女人的事情他可做不出来。 最终只能说了句狠话,气哄哄地摔门而去。 云瓷央叹了口气,这件事情说起来他所做出来的选择也着实让人心凉,毒仙在瞧见客栈老板娘看云瓷宁的眼神时便瞧出了不对劲,思虑着千卿蛊应当就在这附近,于是便找他们三个人来商量一下对策,将计就计,让千卿蛊以为自己能够得到太阴血,再一举将他拿下。淳熙自小跟在云瓷宁身旁,又是个老实的性子,肯定会瞒不住的。而云瓷宁,本身就沉不住气,如果把计划直接告诉她,指不定会出什么差错,就算她愿意当诱饵,怕也会坏了事。凤珏便更说不得了,上次云瓷宁自告奋勇假扮毒仙时他就数落了云瓷宁好久,这次这么危险,是肯定不会答应的。 看来看去,自己这个亲哥哥,竟然让妹妹处于危险之地,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不管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云瓷央总觉得自己做的有些不对。 而被凤珏警告过的几人,也都陷入了沉思之中。抓到了千卿蛊倒还好说,可问题是没抓到,估计以后少不得要听凤珏骂。 凤珏一走,方才还“大义凛然”的师兄连忙捂着自己被打的发青的眼嗷嗷叫,非要同云瓷央和临渊挤一个房间,这伙儿再回去,凤珏说不定会把他给揍死,他还要留着小命行医救人呢。 看着叶晔同云瓷央离开的背影,临渊皱着眉头,回过头来盯着曲千靥房中跳跃的烛火,眼中晦暗不明。 “可是遇见什么为难的事情了?”曲千靥替自己倒了杯茶,自己收的这个徒儿虽然不善言辞,但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也一定会及时说出,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吞吞吐吐的。 临渊敛下了眼睑,抬起自己的右手,攥成拳头的手在烛火的映照下缓缓展开,手心里躺着的,是一个木质的吊坠,打磨成光滑的圆珠状,上头刻着一个篆体的“春”,虽比不得真正的珍珠或明月之石值钱,却因为时常带在身上而显得十分光滑。用来穿木珠的红绳已经被磨断,大概是主人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绳子会断,那木珠重量又轻,所以掉了也浑然不知。 曲千靥挑了挑眉,她记得,刚把临渊捡回谷时,也曾见过这样的木珠。 * 淳熙一觉睡到了大中午,一个激灵从榻上起身,愣了半晌才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一扭头,榻上果真没有云瓷宁的身影。昨日分明是有人给她下了什么东西,她才会那样嗜睡,定然是有人想把自己引开,好对云瓷宁下手! 一想到这里,淳熙便忍不住冷汗直冒,忙不迭下了床,坐在榻上穿鞋,可低头时却意料之外地没有瞧见自己脖上的红绳,抬手摸了摸,原本挂着吊坠的脖颈,此时什么东西也没有。 很有可能是回房间的时候掉在了哪里。 淳熙皱了皱眉,还是决定先去看看云瓷宁在哪里,有没有事。不过除了她之外,还有自家公子、凤公子、临渊和毒仙在,应当不会出什么大事吧? 思及此,淳熙提在嗓子眼儿处的心稍稍放下了些。 还未走至凤珏房间门前,便听得一阵奇怪的声音。 “嗯……你轻点!” “好好好,我轻点。” “轰”淳熙如同被晴天霹雳劈中一般,顿时变了脸色,站在原地怎么也挪不了步子,一张脸早已红透,最终抽了抽嘴角,还是冷静了下来,看来她先前的担心是多虑了。可是……姑娘还没出阁啊喂!这这这……成何体统?!站在原地愣了半晌的淳熙,最终还是脚步沉重地离开了房间,去找自己的吊坠了。 而传出奇怪声音的房间里,两人此刻正在做着正常地不能再正常地事情——涂药。 好在那千卿蛊的牙上没什么毒药,不然还得想办法替云瓷宁解毒,凤珏看着她白皙的脖子上陡然生出的两个艳红的牙印,心里头又是心疼又是嫉妒,暗自攥紧了拳头,等他逮住千卿蛊,非把他扔到蛇堆里,让他被咬几口试试看。 而正被上药的云瓷宁歪着脖子说话十分费劲,尽管如此,嘴巴却一直都不肯停下来,骂骂咧咧道:“个死虫子,敢咬姑奶奶,我要让他血债血偿!”最后一个“偿”字还未说罢,因为动作太大牵动了伤口,方才还雄赳赳气昂昂的云瓷宁瞬间疼的五官移位,倒吸一口凉气:“嘶——疼死了!” 凤珏已经将自己的动作放到最轻了,看了看她这般不肯消停的样子,最终还是忍不住勾起了嘴角,他这算是捡了个宝么?都受了伤还这样闹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