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钧年以为他能把这一年都忍过去,直到她把孩子生下来,可终究是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 那时夜里十一点多,言三就在别墅门口,天气那么冷,他却左一步右一步的直抹冷汗,因为不知道里边什么情况,再拖一下,行程就延误了。 卧室里一片昏暗,窗外也没有月光,只有卫生间外的壁灯能投射几许光线。 就差那么一层纸的距离,沐钧年却咬牙停了下来,有力的双臂撑在她身侧,峻脸低垂。 “医生有没有说过什么?”他低低的嗓音满是喑哑,都能听出隐忍的僵硬。 她迷离的看着身上的人,其实知道他在问什么。 好一会儿略微咬唇,双手勾了他精瘦的腰身,轻声:“没事的。” 沐钧年多少是了解她的,既然这么说,想必医生嘱咐过。 医生是说过她怀孕后身体状况一直都不太好,所以尽量避免,或者干脆杜绝夫妻同房。 “钧年?”她伸手阻止了他起身的动作。 但沐钧年坚持如此,坐在她旁边几个狠狠深呼吸,声音异常低沉,“你还是睡吧。” 早知道他发什么疯把人叫醒?沐钧年自顾拧眉。 刚要起身,撑在床边的手被她握住,自身后轻轻贴了过来,带了几分不舍,只是很久都不说话。 沐钧年已经抬起手,顿了好一会儿,却终究没把她推开,半晌才低低的道:“我该延误行程了。” 尉双妍侧着脸,“早延误了吧?” 一句话说得沐钧年没了声。 言三在别墅门口抖着胆给沐钧年打了个电话,沐钧年听得到,第一次没反应,第二次才试图把她推开,“我走了,你睡吧。” “钧年。”她再一次喊了他,“你还是介意的,对吗?” 沐钧年原本已经起身,听到这里而顿住动作,转身看着她,薄唇微抿,最终也只淡淡的一句:“别胡思乱想。” 是她胡思乱想吗?就算是有怀孕的缘故,也并非不可以。 可从那晚之后,他跟她从来没有亲密过,只有今晚,最后他也收住了。 之后的时间,她只是安静的坐在床边,看着他理好衣服,捻着手机作势离开。 最后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最后也没说出什么。 也只有他自己清楚,介意与否并非他在意的缘故,只是怕碰了便上瘾而已,总归半年过去,不差剩下几个月。 哪知道他这次出差因为客观因素,时间一再延长,几个地方来回辗转,一直都没能按照预定的时间返回荣京。 家里传来她紧急入院待产的消息时,他根本抽不开身。 言三也愁眉不展,最后才道:“二少,要不您先回去,这边我顶着?” 沐钧年几乎没有过多的犹豫,即刻出发,连酒店都没回,直接往机场赶。 虽然稍微能见春意,但天气还是很凉,赶往机场途中更是开始飘起细雨,连同人的心情也沉郁起来。 沐钧年长期奔波本就疲惫,但一路上几乎没办法合眼休息,出了机场,给她打了电话。 是田帧接的。 “先生?” “她怎么样了?”他沉声问着,疾步离开机场。 田帧放轻脚步出了病房,这才道:“太太刚睡着一会儿,这些天太折腾,一天天的合不上眼。” 女人怀孕的痛苦,男人是没办法体会的。 出了机场,他已经把电话挂断,这大概是头一次下了航班后无人接机,机场的出租车也很紧张,等的他都拧了眉。 等他到医院时,天已经全黑了。 也不知是他开门的声响还是因为她睡得不够安稳,他刚走进去,床上的人就醒了。 尉双妍第一眼看到他并没有多大反应,继续缓缓翻了个身。 下一秒才忽然皱了一下眉,往他的方向看去,目光略微呆滞。 沐钧年走进床边,随手把沾有寒气的外套递给了一旁的田帧,看她呆愣愣的样子,说话习惯的调调,“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没见过?” 田帧听到他说话的语气,有些好笑,倒也没说什么,转身开始准备晚餐。 被沐钧年那么一说,她倒也真的不说话了。 反倒沐钧年拧了眉,“怎么了?” 尉双妍摇了摇头,顿了会儿,也就直白的道:“我看你,你会不高兴。我跟你说话又怕说错,只好沉默了。” 沐钧年听完,薄唇一动,听起来冷沉沉的一句:“肚子长了,胆子也长了。” 看吧,她只好抿了唇,“那我接着睡了。” 还真是说睡就睡,侧过身,闭上眼不搭理他了。 两个人之间严格说起来大概三个月没见了,她似乎有很多话,但见了人,又什么都不想说了,安安静静在一起呆着就很舒服,这样的感觉,反而也让人喜欢。 田帧把晚餐弄好的时候,两个人还保持着那个姿势,沐钧年坐在床边的角度都没变,略微侧首看着她。 “先生?”田帧压低声音,“太太睡了?” 沐钧年看了田帧手里的晚餐,又看了床上的人,从床边站了起来,“你先照顾她。” 田帧欲言又止,最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