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儿那时候……一岁半才学说话的。” 是迟了些,夜七只浅浅的笑,“不是有人说,学说话晚的孩子聪明么?难怪香儿机灵。” 迪雅君也笑,淡淡的自豪。 在迪雅君伸手握了司彦的时候,佣人紧张了一下,被太太的眼神阻止了,什么也没说,站在一旁。 “兄妹多了真好。”迪雅君轻轻淡淡的声音,“我当初也想要两胎的,可惜……” 可惜时陆铭去得早。 夜七抿了抿唇,迪雅君这话题来得突然,她竟岔不开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屋里有人说话,司玥刚睡着又醒了,还惊得小手小脚忽然一挥,然后是“哇哇”的清脆哭声。 这一哭不要惊,司景最受不得他妹妹哭,也跟着张嘴就嚎。 保姆赶忙上前哄小司玥,夜七就抱了司景。 她哄孩子要领不多,或者说,只要司玥乖了,司景就好说,他这个哥哥完全是个帮托,妹妹有什么,他就帮着哭,妹妹被哄乖了,他就跟没事人一样。 总算把玥儿哄乖时,司彦去忽然哭起来。 沐司玥喜欢安静,兄妹俩哭,他就“冷眼旁观”,要他哭的可能性很少,现在哭得撕心裂肺。 “怎么了?”夜七还没放下司景,转头看过去。 一直没出声的迪雅君好似吓坏了,此前还握着沐司彦的手,这会儿弹开来,几次抿唇。 采姨已经赶忙走上前。 还没把孩子抱起,采姨就惊了一下,“这,这是怎么了?哪来的血呀?” 一听到血,夜七脑子里“嗡”的一下,抱着司景走过去。 司彦手指头红彤彤,流的血虽然不多,但孩子小,手也小,看起来依旧触目惊心的。 她一下看到了摇篮里的指甲剪,可她刚刚…… 恍悟似的,夜七看向了迪雅君。 迪雅君已经心疼的跟着抹泪,看着小人儿哭得伤心,满是焦急,“我不是故意的……” 大概就是都忙着哄另外兄妹俩的时候,迪雅君正好握着司彦的手,觉得他该剪指甲了,没多想就拿过了夜七放下的指甲剪。 迪雅君也是当过母亲的人,照顾孩子是得心应手的,可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采姨已经把司彦抱起来,可是怎么哄都不行。 还是把沐寒声引来了。 沐寒声一进门,见了迪雅君,又看了极少哭的司彦,目光看向妻子,无声询问:怎么了? 夜七没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等沐寒声过来,把司景给了他,她对着迪雅君宽容的笑,“没事,小孩肉嫩,很难避免,不是你的错。跟我下去拿药箱?” 迪雅君忙不迭的点头。 等两人出去了,佣人才和沐寒声说了事情始末,却看不出他脸上的表情。 采姨在一旁歉意深浓,“我不该把迪小姐带上来的,可……” 可迪雅君除了情绪低落,神色憔悴外,也是个成年人,总不能像防狼一样防着,那对迪雅君也是一种伤害。 再拿药箱上来时,迪雅君没有陪同。 沐寒声亲自给司彦处理伤口。 洗伤口时孩子哭得更是厉害,哭得夜七心理一揪一揪的,看到洗净的伤口一点白肉都露出来了,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她的疼不比孩子少。 自那以后,沐司玥左手大拇指的指甲边缘微微倾斜,被剪掉的指甲和肉皮长好之后,那个痕迹一直都在。 孩子哭累了,也就停了,泪眼婆娑的睡着。 沐寒声一直板着脸,佣人带着药箱离开之际才沉声:“今天医生过来打针?” 佣人赶忙停住,然后点头,“是今天。” “让他顺便带点药过来。”他吩咐。 “好的先生。” 房间里只剩他们夫妻和睡过去的孩子,沐寒声才看了看她,虽然神色有些沉,声音是温柔的,“没事了,我这就送她走。” 她摇了摇头,“我没有怪迪小姐的意思。” 沐寒声沉着神色,没说话,只拍了拍她的手背。 他有自责,这是一定的,雅君侍他的朋友,却在这么短时间内几次造成他妻儿的困扰。 低眉看着她自己虎口处的伤,再看看司彦的指头,沐寒声终是拧了眉。 早餐桌上。 因为剪指甲的插曲,气氛一度不太好,迪雅君食欲更是差。 老太太知道事情原委,但也没表现什么,转头看着迪雅君,不乏慈爱,“雅君,你要多吃,你这身体不能一直这么弱呀。” 但抑郁者食欲不振是最大的问题,她要再多吃也会吐出来。 沐寒声没逼她,在她放下餐具时就提出了送她回医院。 谁都看得出沐寒声情绪里的沉郁,都只看了迪雅君友好的笑了笑,送两人出餐厅。 等两人走了,老太太终是坐不住了,看夜七虎口的伤,皱着眉心疼,一定要上楼看看司彦去。 沐恋看了看她七嫂嫂,停了用餐动作,试探着开口:“七嫂嫂……你放心,我尽量找找界内这方面的专家帮迪小姐看病。” 迪雅君和寒声哥的关系摆在那儿,要是她一天不好,寒声哥这日子恐怕一天不消停。<